过期作废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因为不是天使，哪怕再虔诚的双手也无力改变生活的原样。生活的本真将我们侵袭的面目全非，自始至终，无力撤退。

（一）

那些所有所谓唯美的片段连续闪现，却分不清哪些事手握的真实，哪些是眼里的幻象。

倾斜的路面，漫天的黄沙，苍茫的天空，荒凉的窗外。唯美的绿，迷彩的美。踏进军营的兴奋，遇见军人的激动。半夜的游荡，黎明的呓语……很多很多。

我们誓言要为此风雨兼程的梦想，为什么仅仅在转身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来不及感伤，时间就将他沦为了痛心疾首的回忆。

那些短信息让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们和L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只不过仅仅因为他和我们的梦想有了某种联系，所以才会念念不忘的感伤。宁肯觉得老马说的那句“中国军人压根就没女人那回事”是一句多么有震撼力的话。至少它震撼了我的心灵。

只是，我们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至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流离失所的、刀光剑影的、单枪匹马的。或者像L，他选择的是众人循规蹈矩的生活。或许我该理解他的选择的背后必然隐藏一些来自生活的压力。

我因此暗自庆幸，虽是同龄，俨然两种生活。

想要说出口的再见，已经失去了温度。注定就此陌路。

（二）

依然是不可自拔的忧伤。

我知道我们跟那个地方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寒冬的冷风袭来，一切的等待，一切的过往，都将被卷走，留不下任何悲伤的印记。

好难过。如果还有下次，半夜的游荡还会有人陪着吗？

遥远的夜空，空荡的街道，明明灭灭的灯火，似是而非的心情。只是这些，都将不再。

淡淡的，再淡淡的，我们直面离别。

（三）

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执著。

那些画在帘子上的唯美，那些写在文字里的唯美，那些贴在墙上的唯美，那些淋在雨里的唯美，那些刻在心壁上的唯美……

一直一直，坚持自己的幻觉。

原本以为，每一个军人都如同《士兵突击》中的军人般脱俗。可是我错了，因为我们都不是小说中的人物，我们只是落在世俗世界里的小小尘埃。所以，一切的一切仅限于沧海桑田的变更。

始终绝望。只因理想与现实背道而驰的痛。

（四）

忘了吧！

冬日的暖阳，以及刺眼的积雪。

那条路我们足足走了六个小时却还是未能到达尽头。傻傻的满足，傻傻的以为那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了。

喜形于色。一路高歌，唱着兴奋。

然后，借着这兴奋，连夜赶出一篇满溢敬畏的文字，而将疲惫置之度外。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次日，兴致不减。迎着风沙，踩着碎石，爬上山顶仰望。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因为仰观的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会是那么远？

梦想在彼岸，而我在此岸。

这不是纯粹的现实，很多的现实我都忽略不计了，我只是希望让记忆更美好一些，好让残存的希望更大点。

为什么从那里出来，天就变得格外晴朗了。

人流，车流，噪音。

夕阳都那么淡了，映在雪上，却还是刺痛了我的眼。

来不及告诉你我的唯美，时光就这么残忍了一回。

在现实里窥见结局：同样的唯美，同样的欢喜，同样不会是专属。唯有幻觉，若即若离。

（五）

忘了吧！

步步逼近的兴奋，被雨淋透的幸福。

一切像梦一样冗长。宁愿长眠，不要清醒。

静静的守候、观望。满心期待，而期待空空。

在炙热的骄阳里，在晦涩的大雨里，在肆虐的风沙里，在惨淡的落日里。一步一回头的观望多傻呀！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里生出风雨兼程的念头多傻呀！

自始至终，长不大的我们，长不大的梦想。

那一天，真糟糕。和现实作对，注定败的是我们。

在自以为是的正义里，决然放弃了考试，在大街上游荡。

我带你去了那个一直都心之向往的地方，所有的悲伤都在一念之间有了解药。

结局，当然很惨。我们拿了唯美的点滴记忆当做糖果，小心翼翼含在口中自寻甜味。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等望有了理所当然的转折。短短的对话成就了一场喜形于色的友谊。小小的误会却失掉了进展的良机。

距离产生美。这么近，我却还是容忍的寻找望向你们的美。

（六）

忘了吧！

那条路好远，明知道根本无法靠近，却还是在烈日里奔跑的乐此不疲。没有泪水，许许多多的汗水已经剥夺了泪水滑落的权力。

迎来漫天风沙。细碎的失望在一片灰暗里迷失。

狂风过后留下执迷不悟的希冀。

空空的收获。我的唯美，是我看在眼里却无法握在手里的痛。

山顶荒芜一片，空留我们在余晖里沉默远望。

狠狠踢飞一块无辜的石头，看它一路奔波着消失不见。有那么一瞬，错觉自己会被风轻而一举推下山去。

短短的相视里是浅浅的忧伤，那么多失望只能如此卑微地幻化。

知道被风吹得开始发抖，拉了手小心翼翼走下山来。

很多是终究不能够如我所愿。

很多人终究不能够如我们想象般完满。

离开了那里，也离开了那里的故事以及留在那里的情绪。

那个故事，填满了失望与伤害。

（七）

还记得吗？那条发错的信息。那可是我们鼓足最大勇气发出的。过后才知道，发出的是一个老天同我们开的玩笑。因为按错了一个数字，它就找错了主人。

没有必要的思忖，没有必要的争执，没有必要的紧张，没有必要的计较，在当时看来却统统必要。

那个小小的世界，或许只是众山脚下一个小小的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我们想进去。

多少次的往复，会清晰记得那里一草一木散发的气息，以及石子的棱角。会受很多的委屈，赌气执意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发誓不再踏入的言辞，却还是避开烈日躲在小树林里痴痴远眺。

其实，看到那一摸绿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什么也看不到，我们在风沙里迷途，风沙在苍凉里迷途。

是宿命吗？

没能继续在一起，似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那些年少轻狂的恨轻而易举的被爱荡涤的四分五裂。

以后，这条小路就只剩下独自的身影了。

有一些告别，似是而非。用很多眼泪淋湿对现实的无力。而七月的阳光，灿烂依旧。

（八）

忘不了的是一个人的时光。

变为沉默的、厌世的、叛逆的、愤怒的、陌生的自己。

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回去从前了，既然回不去，那就算了吧。就这样随着宿命的指引以及轰轰烈烈的时光逐流吧。

或许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泪水流干，绝望却丝毫没有减弱。

漫长的行走，却突然迷失在曾经走过无数遍的道路里。再交错荒凉的麦田里穿行，然后重新找到出口。是有半年多都没有来了吧。

曾经神往并且迷恋。却最终在伤口里再次迷路。

这一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凝神，一个人悲伤或者幸福，一个人流泪或者微笑。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人。

选择放纵自己。于是逃了课。拿伪造的假条轻易出了紧闭的大门。决定奢侈地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疗伤。

重新开始自由的行走。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地，灰色的我。阳光走失在谁悲伤的领域？

树枝依旧招展皲裂的皮肤。后天就是春分了吧，生机是否正酝酿着复苏。

可是，离那一天却越来越近了。

是最伤心的一次吧。就像紫说的：积薄厚发。是几日来的委屈和压抑被再次触动了吧。

我只能选择这里让自己在释然里可以平静。

这个离没追求的孩子最近也是最远的神圣之地。

一直觉得，那是一座毫无生气的军营。

可当我爬上那座小山，俯视远处的军营，听到他们大声喊出的口令后，会然笑了。

或许只是自己想错了，所有的军营虽然没有《士兵突击》那么唯美，没有自己想象的完美，可它毕竟是军营，毕竟是橄榄绿的。

我听到了军号的声响，以及他们在晚饭前拉歌的声音，独自笑出声来。满心欢喜。

晚风吹的很冷。我在逐次逼近的暮色里瑟瑟发抖。是不是已经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取暖呢。

我想着这样一个现实，望着这个或许永远都走不进的梦，不知道何去何存……

依依不舍走下山来，闯入悄无声息的夜色里。

那条路越来越黑，甚至没有路灯，没有行人，偶尔的车灯一闪而过。一边是荒凉的大山稀疏的人烟，一边是森森然的小树林干涸的河床。我置身其中却没有一丝害怕。

等我闯出了夜暗，踏入灯火通明的街道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我生活的小城如同我眼前的梦想，不再是想象中的昏暗，而身后，是我可以放弃的幻象。

昏黄的街灯，绚丽的霓虹，橱窗里泛着暖暖的白光。

我一步步走近，一步步北美好包围。

我低头套上宽大的校服，没有束缚，慢慢溢出自由的味道。

其实，那些过往，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们任何的希望，我们又何苦念念不忘？

（九）

我以为，我执迷在诱人的梦想里是不会有醒悟的一天。

那些执迷不悟的梦想，却让现在的我一次次陷入困境。

追不到梦想，换个梦想不就得了。

这个梦，过期作废。

还有你，过期作废。

我想，我的唯美，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我想，我的人生，又会是另一个开始。

（201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