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袋
早晨，二姑和妈妈离开叔叔回家了。
在路上，她们还在交谈：“妈妈夜里还吃了个荷包蛋，喝了八宝粥，比前两天胃口好。”
“是呀，也许和去年一样，天暖和了，就精神了。”
“今天早上她不就要起来晒太阳的吗？”
去年冬北奶奶身体就虚弱起来，毕竟九十多岁了。子女排了班，两人一组轮流照看，虽如此，大家仍然满怀希望她能健康长寿。
昨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叔叔夹菜给她，她说了句“拿开去”，就走了。
北奶奶喜欢抽水烟，她这些年用的水烟袋是我家里的爷爷留下的。北奶奶是爷爷的妹妹，但她经常说：“爹娘宠着他，他才最小，大姐二姐都让他。吃了亏才长大了。”
望着熟悉的老古董，不由就想起那些远去的身影。
一、北爷爷和北奶奶
北爷爷去的早些，他在河东的公社放鸭子。我只去过一次，坐船过了河，往北走。走到河湾处，就看见他坐在小船上，望着河里的一群白鸭。
他远远望见了我，从船上站立起来，然后撑船到岸边，一步跨到岸上，停在那边等着我。然后和我走进旁边的工棚里，这次春游我就记得这些，不明白小小的我为什么去的河东，又怎么回来的。只记他远远的站在那儿看着我。
所以现在我望着叔叔家墙上的照片，觉得不像他，也许只是不像我记忆中的他。北奶奶和堂弟那时都说很像。
他后来生病了，开了刀，就不去上工了。叔叔家那时还是老房子。东边是厨房，里边开了门，往西走就是一间卧室，我们去看他，他就住在那里。
我还记得北爷爷他临去的那一天。
那一天，叔叔家不知是做什么，我们去他家吃中饭的。北爷爷坐在藤椅上，说：“大儿，我想喝口酒。”
我爸爸说：“你吃什么酒，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抽烟，不能喝酒的。”
下午，他在门口晒太阳，坐在藤椅上走了。
也许这成了大家的心结，后來北奶奶年纪大了，仍然喜欢抽一口烟，就随她去了。只是北奶奶喜欢的应该是水烟，有人来看望她，点了香烟递给她，她抽一口，就夹上手上，也许是忘记了。
那次去看她，她坐在轮椅上，眯会眼，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我，我把她手里的烟扔掉，包了包她的衣领。我摸了摸她的脸，她说“没事”。可一会又说“笑话，我咋这样了。”
二、外公和外婆
外公总是一袭长衫，脚上是黑布鞋。有些微弯着腰，记忆里他只来过我家少少地一两次。也许这和他性格有关。
我不知道他对我妈妈是什么样的感情。无奈，愧疚，或是像对自然，顺意的接受。
他当天还外出，晚上起床，跌了一跤，一会儿就去了，当时只有外婆在场。
我上五年级，那一个月每次星期六放学，我就跟外婆一个村的小孩走。她比我大两岁。到了外婆家，就和好多人挤在舅舅房间里，折元宝。
后来，初中在外婆家吃中饭。外公的棺材搁在堂屋里，大门紧闭着。每次从西房去东房拿书看时，心里很害怕。其实外公是一个很慈悲的人，他是一个和尚，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他是独静之人。只是当时年少，害怕黑漆漆的屋子，黑漆漆的棺材。那棺材没有放到三年，火葬的消息流传开来，就葬了。这是与外公有联系的一点印象了。
对外婆的印象就多了起来。她虽是小脚，却很能干。这可能与她是老大的原因有关。老太太生了外婆，二姑奶奶，我家里的爷爷，北奶奶。
因为时代的原因，个人在时代的洪流下也会发生许多的故事。如果是现在，我已经能理解。不过今天，我只是想把我从小对外婆的印象，心情记录下来而已。
我很喜欢她，但这喜欢里又夹杂着一丝不自在。
（心情好后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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