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阅读1955年间的傅雷家书时,看到傅雷是多么盼着能收到儿子傅聪的回信,每每看到他在信里抱怨因邮局之故老收不到回信的那份痛心与懊恼,我都能想象得出他老人家的那份神情~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地 “同情” 傅聪......
我自问:长篇累牍地给你写信,不是空唠叨,不是莫名其妙的 gossip(说长道短),而是有好几种作用的。第一我的确把你当作一个讨论艺术、讨论音乐的对手;第二,极想激出你一些青年人的感想,让我做父亲的得些新鲜养料,同时也可以间接传布给别的青年;第三,借痛心训练你的 -- 不但是文笔,而尤其是你的思想;第四,我想时时刻刻,随处给你做个警钟,做面 “忠实的镜子”,不论在做人方面,在生活细节方面,在艺术修养方面,在演奏姿态方面。我做父亲的只想做你的影子,既要随时随地帮助你、保护你,又要不让你对这个影子觉得厌烦。
仔细去琢磨这段话,不难发现很多傅雷的想法,也间接地让人体察出傅雷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世。因是家书,因是写给心爱的儿子的,所以字里行间都是少见的真实想法,恨不能将自己这几十年人生中的所有经验教训,好的不好的,全都一股脑儿地传达给儿子......
傅雷是心知肚明自己和儿子之间的相处矛盾,尽管他在信里尝试写的客观,可事实上 “影子” 是只能如影随形地跟在主人身边的,永远不能在不需要的时候消失不见的。诚如傅雷之于傅聪的教导,从小就是严厉的克制的,即便儿子去国他乡生活着,也还是一刻不停的 “刷” 着存在感,他真是不放心放手呀......这一部分,我是同情傅聪的。
此外,我也能感受到傅雷的 “努力”,他很希望和自己的儿子成为朋友,可以畅谈日常的方方面面,但不难看出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显然傅聪并不作如是想。他正年轻,有着自己刚开始发展的音乐事业,毕竟不能和父亲的人生阶段同日而语,用傅雷自己的话来说,傅雷是已 “进入秋天”,开始收获并享受人生果实的阶段,而显然,作为儿子的傅聪也是他的人生 “成果” 之一,且还是最引以为傲最硕大的一颗;但对于傅聪,不过刚进入春天......这是一个不可速进也不可能后退的人生阶段,所以矛盾的存在是必然的。
这么想来,傅雷还是难逃传统的大家长式的教育观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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