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隐入尘烟》

作者: 柴了个柴柴 | 来源:发表于2022-09-02 13:22 被阅读0次

              杨丽茹  2020410801  历史文化学院

              写在土地上的一首苦难诗

      我只是想去看,带着一份并不沉重的心情,我以为我可以直视苦难,我以为我足够勇敢。可是我忽略了感同身受的巨大冲击,就像带着锋刃的细密的雨点,一路走来遍体鳞伤,又像被扼住了喉咙,质问命运却又无语凝噎。我抚摸着干涩的眼角,没有流泪,思维静止了时间,黑夜将我粉碎,连带着我的意识,一点一点隐入尘烟。

          无论是才子佳人的金玉良缘,还是一个人的涅槃重生,好像都离不开苦难这个主题。似乎有了苦难的加持,爱情才会深刻,取得的成功才能有迹可循。当巴山夜雨无人可话,万种风情无人可说,一个漂泊游子,途上陌客,爱情里的离别,有了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有了十年思量,两处茫茫。苦难给了爱情凄美,给了人成长的机会和心性的磨练,有人歌颂苦难,将苦难看作是美好的诱因。事实上,苦难直接作用于人,应该歌颂苦难的成果,更应该歌颂承受苦难的人,还应该歌颂在苦难里踽踽独行,拼劲力气却无法克服的人。马有铁和贵英,他们有着骨子里的真诚,生命里的热忱,人性里的纯良,两个孤独的人,在苦难里挣扎,在毁灭悬空的环境里求生,像一颗麦芒,脱离了手掌,只能归顺于风的方向。苦难无法让他们伟大,却让他们成了尘烟,躺进了大地的胸膛,在墓志铭上要刻一首不公的诗,质问命运,质问法则,为何苦难总对不幸的人那么猖狂!

        电影里的三处对比描写,让人格外揪心,当老四和贵英用驴拉着耙耕地的时候,对面的拖拉机冒着新时代农村建设的浓烟。当马老四拉着驴车从城里走回来时,旁边疾驰的汽车闪着不耐烦的灯光,当贵英无法挑起那一捆麦子被老四呵斥时,旁边协调合作的一对夫妇给了他们无情的嘲笑。有人追问:这真的是发生在当今社会的故事吗?当看惯了大城市的浓妆艳抹,都市爱情的陈词滥调,一部从现实走来的电影描写却遭到了质疑,电影戳破了如今社会的一块遮羞布,那就是贫富的差距,收入的悬殊,劳动和所得的不对等。马老四辛苦一年去除农药种子的账,净收入两千多块钱,他的劳动成果被蚕食鲸吞,就连血液也被吸食干净。他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用自己身体的全部能量去供养那些把他踩进泥土里的人,然而这些人,却拿他的苦难津津乐道。你可能会质疑人情的冷暖电影的虚化,可当所有的一切被利益化的时候,人情也成了利益的标杆,冷暖也只能自知了。

      马老四和贵英把苦难的日子过成诗,但是这首诗的篇幅太小,很多美好还没来得及写,很多温情还没来得及抒发。他们热爱着土地,赞颂着泥土,让浪漫在苦难中开花。麦堆旁,长在手腕上的那朵小麦花,屋顶上,牵动两人心脏的那根绳索,搬了两次家,都被小心翼翼护着的那个红色的囍字。他们有着现在年轻人缺失的那份真诚的质朴的浪漫,然而这样的浪漫更感人心怀。马老四会关心燕子做的窝窝,会把第一口鱼肉喂给贵英,会毫不掩饰的表达同情和爱意。这样的情感,是多少人的心向往之。

        马老四对于自己的命运总是沉默的,他习惯性的接受一切,用死亡来成全自己的叛逆,他在自己劳作的土地上,写成了一首浪漫又悲怆的苦难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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