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漫长而清冷，一场雨淅淅沥沥地，飘飘洒洒地能下个十天半个月。
雨夜归来，带着一身的湿冷回屋，镜片瞬间起了一层白雾。
01
望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是夜里十点。
赶忙拍拍身上的雨水，取下围巾帽子和手套。脱掉厚的羽绒服，重的马丁靴，换上轻柔居家服和棉拖鞋。挽起长发，接一盆清水，洗去风尘仆仆。
整个人清爽起来了，望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咧开嘴笑一笑，还好眼神里依旧有一汪碧泉，有小野花在摇曳，清澈美好。
梳洗完毕，钻进被窝。身体与棉柔的被褥轻触着，自由地舒展开来，内心冉冉升起阵阵暖意。这是一天中身心都无比平静和幸福的时刻。
屋里静悄悄的，屋外风雨交加。
听着雨点密集地打在阳台上方的雨棚上，一时比一时紧。一阵狂风吹过，叶子簌簌地响。时不时还有冷风飕飕地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有点老旧的木门吱呀吱呀地响着。
02
雨夜是孤独的，任思绪飘飞。
想起了儿时，乡下的夜漆黑而阴冷。
狂风暴雨在窗外肆意的时候，是小孩子最恐惧的时候。总以为是西游记里的哪个妖怪又出洞作祟了，一个劲地往母亲的怀里钻。
母亲宠溺地轻轻拍着我的背，哼起了乡间小曲儿。在母亲温暖的臂弯下，在母亲温柔的歌声里，夜便不那么可怕了，听到的风雨怒吼竟也变得有节奏起来。听着听着便睡着了，梦也甜美起来。
不知今夜，千里之外的故乡是否也在下雨，母亲的被窝暖不暖，最近睡眠可好，是否还在黑夜里清醒地惦记着远方的游子？
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在独奏，滴滴答答。
我听着异乡的雨想着故乡的往事，牵挂着故乡的母亲。不知夜里几时睡去。
03
清晨醒来，雨小了不少。
细细的雨丝疏疏斜斜地飘落着，像是天空和大地的轻吻，又像是一场盛宴狂欢过后轻柔的尾曲。
特意挑件厚外套穿上，拉开卧室的窗帘，白天的光亮钻了进来。推开阳台的门，迎面一阵清爽的风，不禁贪婪地多吸了几口，这雨后新鲜的空气沁人心脾。
天空依旧氤氲着雾气，雨滴轻轻拍打着枝桠，溅起细小的水花。往日叽叽喳喳的鸟儿早已躲起来了，街道上湿漉漉的，行人三三两两稀稀落落。
正准备像往日一样，忙着回屋整理被褥，洗漱去上班的时候，猛然想起今天是休息日。悬着的心落下，一阵惊喜，如同小时候偶然得到的糖果，一种突如其来的馈赠。
在这冬雨绵绵的清晨里，人们大多还没起床，被窝暖暖正好眠。
而我既然已经爬起来，便不好再睡回去。索性搬来小板凳，坐在阳台上。
尽情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看这天地间冬日的空旷与寂寥。肆无忌惮地拥有这一大片天空和树林，数云朵，数雨滴，数昨夜飘落的叶子。
04
不一会儿雨停了，天空慢慢亮起来。
路上的行人多了，车辆也多了。当人们都起来了，汽车声，扫地车声，孩子们的嬉闹声，宁静的清晨热闹了起来。
路苏醒了，草木也苏醒了。
邻居家早饭的香味阵阵飘来，满是诱惑。
不禁想起了母亲做的飘香拌面，熬的香甜小米粥，冬日里煲的那锅热气腾腾的牛杂汤。
天空又亮了一些，天边出现了一抹抹金黄的云彩，要晴朗起来的节奏呀。
我满心欢喜站阳台上，挑好角度，拍了张清晨太阳公公要露脸的照片。发给母亲，道一声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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