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总是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里放映出来,我总会会心一笑,每个人的一生布满多少主线和支线故事呢,就像一个毛线团,你以为牵出来一个线头,一拉一扯,竟然扯出无限长来。
这中间欢乐自然很多,然而记忆深刻的却是痛感,人活着之所以总是不快乐 ,就是因为痛的记忆比快乐的记忆更容易储存,所以说,疼痛让人成长这话着实真理。
大概五岁时候,我记得我在我家老房子里面,旁边邻居两个男孩和我玩的很好,他俩以后还是我小学和初中同学,其中一位哥哥我记得曾经是我情窦初开暗恋的对象,至于弟弟,似乎我是他情窦初开暗恋的对象,这是后话。
那时候我的父亲还是个手艺精致的小木匠。说是小,是因为那时的父亲年轻帅气,精瘦的身材,家里似乎准备新房子的装修,全由父亲亲自来做窗棂家具等。院子里堆满了木料,我似乎有什么惊喜要展示给那男孩看,一边招手喊他:来,过来,过来,一边回头侧身往前走,一个趔趄被木料绊倒,接着我的左眼角就磕在了四方木料的棱角上……
接着我就记得钻心的疼痛,似乎一汩汩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脸颊躺下,而后就是嘈杂的喊叫声,大人们慌乱的脚步声……然后记忆断片。
再后续就记得好像是一个月后的样子。一天我的父亲端详着我的眼角,问我:“还疼不疼了,妮儿?”说着要用手抚摸,我本能躲开,大概之前确实特别痛怕被碰到。
“爸爸就看一下,别怕哈,看看好没好!”我听闻这话,就不再闪躲,父亲慢慢用手摩挲着,似乎在给我安慰,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搜一下,把缝伤口的线一抽而出。我似乎感到一阵揪心的痛,然而也是瞬间消失。还没来得及哭泣, 痛感已然戛然而止。
当然理所当然的,左眼角也留下一个伤疤,状似闪电,又像太极。长大后我曾经为伤疤烦恼不已,立志赚钱修复伤疤,也看到电视广告许多宣传去疤的药膏,动心想买。不过最后的最后,都没曾实现。
不过倒是后来越发觉得,正是这伤疤显示出眼睛的弥足珍贵。要知道,这两个伤疤,稍微错开一厘米,就会磕到眼睛,那……
总之细细想来,我还是极其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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