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吴门画史》统计,仅明代吴门画家有876人之多。这与吴门富庶的经济、优越的文化以及文人气息的家庭有密切的关系。一些知名画家往往父子相继,夫妻相传。文化基因,数代流传。明代王穉登在《吴郡丹青志》中说道:“吴中绘事,自曹、顾、僧繇以来,郁乎云兴,萧疏秀妙”。几千年的绘画传统化成了日常生活和一日三餐,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久了,很难不迷上绘画。历史上有记载的吴门世家女画家有文俶和仇珠。有关他们的文献资料很少,留下来的作品不多,但是都是精品。张继馨,张小芹,也是这样的丹青父女。
翰墨飘香之家
小芹是幸运的。幸运的是她出生在一个翰墨飘香的画家家庭。她的父亲是著名花鸟画家张继馨先生。张继馨先生是吴门画家张辛稼先生的高徒。她从小在艺术的世界里中成长。从小看到父亲勤奋习作,又得以饱览大量家藏的作品,并亲受父亲指点熏陶。这种传承是有形的,她自小耳濡目染,张继馨先生与沙曼翁先生是世交,是著名画家张辛稼老师高足。她常常在父亲的学校里旁听,她常常看到父亲一笔一划的创作书写,她常常陪同父亲举办各种画展,被邀请去参观各种展览。这种传承是无形的,张继馨先生勤奋刻苦,年轻时跪在地上画画,甚至已经80高龄,每天清晨依然坚持早起练习书法4个小时。父亲诚恳待人,知足感恩。这些都是无形的熏陶。所谓言传身教。这让我们想起了同样善于从房前屋后的花草、虫蝶身上汲取创作灵感的清代女画家恽冰。作为“清六家”之一恽南田的后裔,她潜心于花鸟画创作,整日观摩家中所藏恽南田的画作,并熟练掌握“没骨法”。
抓住当下
40岁左右,张小芹开始跟随父亲系统地学习画画,先把基本功打扎实了。50岁后,张小芹开始每天画画三小时,坚持了十几年。对于女儿的努力,父亲也是看在眼里,但张老并没有因为小芹是自已的女儿对其要求有丝毫的放松。学画画先学做人,张老平时对自已子女品行要求很严,当小芹决定投入绘画艺术之路时,他就时常告诫女儿:搞艺术的人的要“向前看”,不能“向钱看”,不能为了赚钱而画画,也不能为了省钱而在绘画上不舍得投入。张老生活虽然很节俭,但在绘画方面却是相当“慷慨”,对于绘画用具也很讲究。他说:“当今许多学画的人为了节俭,不愿买好的纸张画画,即便买了好的纸张画起来也是缩手缩脚的,小心翼翼的放不开,这样是不能画好的。”她坦言,最用功的还是现在这两年。现在的张小芹,已经从心底爱上画画了,她常常以画作伴,她告诉笔者自己一拿到笔就心定。
似与不似间
即使如此,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她,拿起画笔,短短几年,画画突飞猛进,作品堪称闺秀画家中的佼佼者。作品更多的溢出一股宏阔劲强的阳刚之气,但也不乏女性的温柔婉约,一刚一柔,表现出不同于张老的画风,甚至更具特色。小芹擅善花鸟草虫,尝作寒山草木昆虫数十种,无不惟妙惟肖,奇趣可爱。亦能苍松怪石,笔颇老劲,透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牡丹设色妍雅,神韵生动,福禄图,古拙可爱。基于女性细腻的情感和对花鸟特有的偏爱,对日常生活中常见的花鸟有着不同于男性的观察与描摹。此外,女性画家对自然色彩、构图形式和生命状态的关注,较之男画家,远为细腻敏感真挚。更令人感到难能可贵的是,小芹身上没有一丝丝傲气,她平和朴素。自担任张继馨艺术馆常务副馆长以来,画技突飞猛进,名声鹊起,几次父女联合画展,她交出了令人称奇的满意答卷!艺术的长跑从来不是从起点开始比拼的。从根本上说,学画需要的是才情,是胸襟,是识见。现在,张小芹开始了中场发力,我们期待着一起见证,厚积薄发的她在这场艺术的长跑赛上,勇猛精进,一往无前,奔跑在广阔自由的天地。
祖国宝岛东瀛日本传美名
大凡画家作画三种原因,一为生计,有功利的目的。二为应酬,往往敷衍了事。三为有感而发。小芹已过知天命之年,她不为生计,两代人的时间串联,去打磨一门技艺,传承一种梦想。自身聪慧加上父亲影响,逐渐通笔墨之道并深得父法。张小芹创作的《沉香亭北认前身》与父亲创作的《渚波白羽时隐现》一同入选“2015年江苏纪念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优秀花鸟画作品展览”。2017年,“传承——张继馨 张小芹国画作品展”在苏州日报社隆重举行。2018年春天,小芹去宝岛台湾开画展,同年秋天,她又受邀到日本名古屋进行中日文化交流,东瀛交流展获得了很高的赞誉。小芹的画作是大气的,在人生知天命之年,她收获了迟来的荣誉,也肩负将张继馨老先生的花鸟画发扬传承的责任。大器晚成的她,将会做得更好。秋天不知不觉早已悄然而至,很多人都走出屋子,去大自然里感受秋天的气息,或驻足观察,或拍照留念,希望把这份有时间限制的美好存留地更久。画家们用手中一只可写可画的笔,把眼前的一幕留存下来。画家张小芹,就是这样,在人生的秋天,她以女性画家特殊的视角,清疏斜横,笔触细腻处,动人不语中。
陈:为什么以前没有学画画呢?
小芹:早年,跟随父亲在职大听课,后来就留在学校上班,忙着工作,照顾家庭,好像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也无暇拿起画笔。而且父亲学画,感觉他很辛苦,所以,也没有想过去学。
陈:那后来为什么又捡起画笔了呢?
小芹:父亲已经古稀之年,一家人团聚的时候,看他会暗暗叹气,他说,一辈子的家族积累和传承,一生所学,确实有几个很好的弟子,但是自己的家族子弟,如何得以传承。我们兄弟姐妹3人,大姐负责照顾父亲,兄长有自己的事业,还是由我来拿起画笔吧。父亲一直说,做人要诚实,画画要滑头,要有气和神,意到笔不到。当自己有一点进步的时候,父亲不会当面表扬我,有时候客人来家里,他会很自然地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我画的。虽然现在人家说我的画很有我父亲的感觉,但我觉得构图还不到位,还需要努力,只是学到了一点点技巧而已。
陈:给我们讲讲张老教画的故事吧。
小芹:由于母亲下乡,我是跟着父亲长大的。父亲外出时总要带上我,父亲外出写生时总是背着一个军用水壶,捎上几块大饼。天不亮就出门了,从景德路步行到枫桥,再坐公交车到城外山里转悠,狮子山、花山、天平山、天池山,一画就是一整天。父亲画画时,我就在旁边捉草虫玩,有一次一不小心就从山上滚下来了,等父亲将我从山沟里拉出来时,我已变成浑身沾满树叶野草的‘小野人’啦!
父亲画画很认真,为了画好草虫,他从外部动态形象到内部结构都一一仔细研究,同样的东西,他会画出百余种不同的构图。父亲画画时,我常在一旁看,有时也不免拿起笔画上几画,算是助兴。除了跟父亲外出玩外,家中养鸡的蝈蝈蚂蚱鸡冠花等虫草也自然也成了我小时的玩伴,玩得多了,对它们自然也就熟了。久而久之,父亲往往一落笔,我就知道他要画什么东西啦!我现在爱上绘画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父亲那时播下的种子。
人间最美是“晚芹”!
在日本办展的张小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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