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字以此篇新闻为蓝本创作,部分情节虚构,不作为新闻事实。
15年前那个滂沱大雨的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1
咦,我在哪儿?昏昏沉沉睡了好久,也没个人来叫醒我,抖落身上青灰色的泥泞,睁开被水波封存许久的眼,那是张少年青涩的脸。真不可思议,筋骨仿佛失去了联结,伸不了懒腰,真是不舒爽。睡了这么久,该起床了,勿让阿妈惦记了。
“啊——我的麦啊!我的麦啊!”水域隔开的另一个世界隐约传来阿母的哭喊,似凄厉,似悲痛,似欲绝。正想着,我居然身随意动,化身一条河鱼,悠悠地往亮光处去。
岸边围着一群人,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还有阿妈。
阿妈在哭,阿妈在喊,声声力竭,红肿的双眼与蓬乱的头发,二姐拉着她,抱着她。阿妈怎么了?碰到什么难事了?我想飞奔去,恨不得将那让阿妈伤心的人狠狠揍一顿;我想飞奔去,告诉阿妈不要哭了,儿在呢;我想飞奔去,小心擦干阿妈脸上漫横的泪。我用力喊了一声,却化成一缕烟,飘飘在空中。
怎么会这样?!!
2
挖掘机起落之间,吊起一辆黑色别克轿车,掉落森森“白骨”。我出神地看着,这是谁?
“麦——啊——!”阿母的声音像被撕裂。
“麦,你得屋哇?”阿母的声音还清朗。
声音重叠着回荡,哦,这就是我呵......这一堆零碎,这水淋淋的森冷的白。
15年前那个滂沱大雨的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3
如往常一般开着车,只是夜黑得诡异,雨下得慌乱,千千万万的天上的水都往地上挤。刚吃过饭的战友,随我搭车回家。
饭桌上。战友说,还是广州做服装有行情,我表舅都在那里开店十几年啦,特别有经验。这次,我决定跟我舅舅到广州去,那里赚钱容易。赚了钱,我就可以回温州自己搞一个啦!
战友要南下,而我要继承家里的铺子。父母都已经四十来岁了,早等着我接过盘子,好让他们休息休息呢。或许,年底我就能结婚了,昨天相到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呢!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哟!
讲到春风得意处,阿妈阿爸也不禁喜滋滋地凑上来。钟声敲过20点,战友要回去了。
阿妈送我出门,看了看这墨一般的夜,喃喃道:“麦,要不明天送吧?”“不行,阿妈。建明天得赶火车呢,我去去就回来。”“那,你要注意呐,慢慢开呐!”“放心吧。”
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平稳。不过,雨把天地都连成了一片,打翻在碳上的墨也不及夜色的黑。开着开着,雨刷器也推不开暴躁的雨,天地之间粘稠着。前方只有黑,无尽的黑,远光灯、近光灯都照不亮。
渐渐地,路与河没了界限,世界没了方向。
这场大雨把我送到河岸,童年嬉戏的小河今晚邀我玩。我想拒绝,握着反向盘的手恨不得变成一对鸭蹼,踩着刹车的脚恨不得变成鱼尾。睁大着眼睛想扒开黑暗,我知道不能叫,毕竟这雨声刷刷没人能听到。刺眼的车灯,闪闪烁烁,一点一点没了光亮,闭上了眼。
而我和战友抵抗累了,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4
真不愿回想,但到底还是记着:15年前那个滂沱大雨的夜,发生了什么。
岸边,阿妈的泪还在流,大哥也来了,小弟也来了......人人都红了眼。我也想哭,但魂灵怎么会有泪呢?还保有生前的记忆,已然是最大的幸运了。
阿妈,阿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没能说到做到,没能奋力赶回,没能告诉你们,我没有走远......你们南上北下,四处打听,张贴启示,夜夜闭着红肿的眼,梦里的梦呓都是我的名字,时常为我祈祷在它处安康,心里永远存着我少年的模样。是这番情深,让我这孤魂得以安眠此处;是这番疼惜,让我这野游之魂有归处;是这番念想,我这魂灵再见天日。
昨日,你我别离,是生命之无常,不可捉摸,落子便毁。今日,你我相见,是天意之怜悯,度人之善,可以安排,终可安眠。
阿妈,阿爸,莫哭了,我回来了。
结语:
早上翻开新闻,就看到离我家仅几公里的河道里居然挖出一辆失踪15年的轿车以及一堆白骨。本是抱着好奇,看完却不忍再去重读。
2002年,殒命的青年年仅20岁啊。人生之路才走了5分之一就被命运急急召回,究竟是为何事?为何如此残忍?
生命无常,在于你永远无法左右自己的生与死;生命脆弱,在于早早夭折,连一丝讨告求饶的机会也吝啬给予。
几日前,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刚刚出了一本新书,8天后却因为抑郁症选择自杀,年仅26岁。
生命之花究竟如何开放才算绚烂过?有的人如梨花,一夜雨打便尸满树下;有的人如梅花,任风霜雨雪独立枝头。这人的命数竟如花一般,谁在遥控?谁是大boss?谁是幕后黑手?
原新闻链接
《瑞安河道清淤挖出一辆失踪15年的轿车,内有数块不完整尸骨》
http://mp.weixin.qq.com/s/GZSBj4QoVQzIPLyVXzTU7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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