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轻抚雨中花撑伞,强留云中月入杯。
缓捧风中叶浸土,掩断雾中情归来。
在这红尘俗世间,为情而流的泪如云积而至的雨一样,可以不留遗漏的肆意落在任何一个容人驻伫而泣的角落。
而这二者却偏最容易遇上,似乎它们本身就同出一脉,总会不离不弃的集聚在一起。
常人都说,因为爱上一个人可以爱上一座城,城里充满了那个人的温度与气息。 如若把这逻缉倒推,只否忘掉一个人只需要逃出那座城就可以呢?然而,似乎并不是这样。
木一清心里非常清楚,她就是在逃避,逃避一切有着他气息的世界,但这种气息却又如影随行永远无法与她真实地汇聚却又怎么也甩不脱。
她就是在躲,她极力躲开他们之间这段无法摊开于世的情。这段情本身就如风如雾,而世间本就没有一丝留存于它的空间,它也根本就没有立足于世的能力,它永远依附的仅仅只能是一片空气的自由来去。
这个人,这段情,从一出现之时,她就曾在隐约中,预感中有着或多或少的患得患失,原来冥冥命中早注定,似乎匆匆流年己告明。
岁月已无数次在流逝中善意提示,只是她即便猜到,但浓情蜜意的甜蜜早己将她浸泡,她早己不能用足以清醒地理性去面对。她知道,是自己,是她自己把自己硬拖入一个铺满着姹紫嫣红花瓣的泥潭上,在美丽中踏入,却在无望中沉沦。
缓缓地越陷越深,以致于无法自拔,她使劲挣脱却越发深陷其中,她努力想用双手去握住些什么,可惜她能握住的,仅是那些偶尔被风吹起的看似依旧红艳却己沾满泥点的花瓣而己。
他似乎永远站在一片雨雾深处,而她的这份至纯至真的情意也永远被他营造出一种如梦似雾的朦胧装裹着。
万仰尘,她意识到,自己将永远携刻这三个字于心间甚至共赴生死,哪怕现在恨不得掏出心来强行擦抹掉,却也不能。
那个可遇却无法求的人依然顽固地留存于那个你不愿尘封的心间,纵然是锥心彻骨的情,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意,却由不得它的滋长。
时至今日,她已无法找出任何理由开解自己是怎样的一种际遇一定要如此安排,能纵任她倾注深情,却偏又给予戛然而止的阻挠。
此刻,即使离那气息己那么远,却还仍感受到它渲染出的足以将自己吞噬的压抑硬是逼着站在雨里的自己流出泪来。
素色的雪纺连衣裙摆被雨浸湿而贴在腿上,像是被绳锁牵着、绊着、拉着……索性蹲下,用一把伞正好罩住全身,这样就不会撑到无力。
不经意,眼角瞥见身旁花坛中一簇花朵,那正被风雨洗刷的花儿,恰如自己一般,那么娇艳却如此弱小,风吹得它们甚至要躲到泥土里,那任凭雨水滴落的红缨色的花瓣,多像她自己这张己然麻木却泪流满面的脸。
原来世上的生灵都是相通的,此刻连通她们的正是这场无情的风雨。
没有迟疑,移过伞,她要将伞撑在它们头上的那片天空,想用身体尽可能地挡住那肆无忋惮吹向它们的风。
风果真小了,雨也暂时被遮住,那些花儿己然吃力的竖起身子,抬起了头,含着泪光看着她。
她心里明白,这短暂的遮挡,挽回不了它们今日所承受的伤害,但只希望那片刻的温暖能让它们安保一时。而此刻谁又能像自已发现这些可怜的花儿那样,能发现自己呢?原来为自己撑伞的那个人……?何必又再想……
雨水浑着泪水顺着脸庞流着,她祈求让雨下得更大些,大到足以冲刷洗净全身的泥泞,她祈望自己能再哭得更彻底些,彻底到足以忘记自己曾经直到现在的深陷。
2
无论多么美的回忆,似乎都会嫌少。夏季就是这样,雨来得猛,停得也快。足足睡了48小时的木一清,被一阵喧闹声惊醒了,她是有多疲惫,才会这样一睡二天。
瞬间,耳里听到的声音,睁眼看到的陈设,闻到的空气,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无比安心。
“一清,你醒了吗,终于醒了。”顾小莉一手拿着刚挂断的手机,匆忙跑到木一清的床边。
真好,木一清贪婪地用力感受这一切括别己久的熟悉,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就在此刻。
她靠着床边坐起,用那双慵懒的脸朝着面前的顾小莉傻傻笑起来,会心地笑,真正开心地笑,那是彻底发泄过后,发自内心重生的笑。
“喂,你笑什么,一醒来就这表情,什么节奏?”
没有,我是醒了,真醒了。”木一清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顾小莉看着她,终于放下心来,是的,她醒了,从不可抑制的昏睡中醒来,作为一清铁杆闺蜜,它希望这份清醒不仅仅是这次的昏睡。
风清逸而温柔地吹向窗边的木一清,水蓝的窗帘纱随风轻轻地一起一伏地飘舞着,好像也感受到旁边人的深思,不忍打扰却又不甘沉寂,它要告诉她,起码它在陪伴。
木一清很平静,是因为窗外这片儿时玩耍的一片天地?还是本身就没有原因?
总之她现在平静得不一般,却又成为必然。平静地任风吹着,平静地让水蓝窗帘肆意缭绕着,平静地望向窗外,也平静地将思绪带回二天前的那个傍晚。
感谢一周前的那场大雨,更感谢在那场暴风雨来临前夕乌云罩满天的时刻,他发出的那条朋友圈,万仰尘,我终于可以谢谢你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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