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打算总结昨天出行听歌时关于古今意象的比较的想法,却未曾料到,下午讲座提及的“具身性”概念,给我以重要启明,不得已偏移既定的分析单行道,另觅他径。
张梅老师在会上援引海德格尔关于的“在手之物”与“上手之物”区别的阐述。形象地说,当工具被我们不熟练地进行操作时,人物之间是分离的,甚至是二元对立的;而当使用者经过操练达到驾轻就熟的境界后,仿佛工具也渐趋于透明化,直至我们的视觉感觉不到工具的存在。这种现象学的阐述路径通常被用来探讨科技(因科学技术以投鞭断流之势,泻入人类知觉到的背景中,并占据了议程的首要位置)。而受到迷雾中光亮的指引,我却将其汇入到自己关于诗歌意象以及更广指涉范围的意象的想象江流之中。
人们曾将意象归置为一个知识的领域,而后探讨其于文本中的文学意义,这种意义似乎关涉一些主观的情绪表达。于是我们便可经由符号学的视角考量这种情绪性的互动机制。是的,这在我看来似乎是一种并不需要什么洞彻力的目光。然而,具身性这个概念突然地闯入,以及“工具”的喻体尝试,正如张梅老师对我的解答,提供了可能可行的视角。也即是说,我并不欲以此证实或证伪某个假设;而是,仿佛在探索深山的野道一样——瞧瞧自己于何处驻留,于何处无路可循,抑或直抵路途的终端。
意象的具象化(embodiment),直接理解也就是意象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在我们运用意象的过程中,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而欠缺思维的集中参与。事实上,这种概念嵌套,使人很容易看清逻辑是否恰当。意象的运用,的确在很多时候有某些具身性的倾向,但似乎这个行为特征倾向是一条单向通过的桥,只能从事物本身抵达熟练化的情绪表达,而并非反向。因为前者属于工具使用的范畴,而后者则牵涉工具的制造。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重大缺陷——即尚未澄清自己对意象的具体关注点,迄今仍在密林中漫漫地游荡。藉由具身性概念的思考,我意识到:意象的使用,更多被涵盖于语言、句法和文学技巧等文字游戏中;即便我们强迫自己在此进行行为或现象层面的想象,也只能获得间接因果性的推论。因此,立足于社会科学对研究对象的基本选择倾向,我对诗歌意象的关注,是指意象的创造、互动,而非无意识选取。
山野中无路可循的迹象尽显,似乎悖论不可避免,因为我刚刚说单向桥的反向更像是工具的制造。因思考时间有限,明日重新思考后或许我能找到具身性在意象研究中的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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