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太阳正徐徐落山,在山脊的背面留下一道金色的余晖。黄昏降临后所造成的阴影像快速扩散的浪潮般,在滨海路上延伸。潜伏在路边片片花草从中的蟋蟀和青蛙开始齐声欢唱,迎接黑夜的降临。
此时此刻,这条约两公里长,被甲米当地人称为“名门之路”的滨海路显得十分热闹,宽宽的街道上满是穿得花花绿绿的旅行游人。约一个小时候,随着住在依山脊而建,架离滨海路路面,俯瞰着碧绿海岸线的别墅的住户们回家,这条路将会变得更加水泄不通。
在甲米,滨海路堪称是当地政府的骄傲,既是泰国的旅游重点项目之一,也是甲米当地政府的收入主引擎。泰国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便是住在这成行成排的三层高的白色奢华建筑里。每栋别墅的外形均各不一,但相同的是每栋别墅的外墙都是奶白色;并且,每栋别墅的四周都拥有方圆一万平米的私家草地;各家各户的草地上皆种植着不一的植物植被,有的住户种植了一片品种罕有的迷你树林,有的住户则种植了价值高昂的珍稀花卉。对于住在这里的人来说,这里无疑是在宛如沙漠般恶劣的社会中挣扎拼搏一天后,以供休憩的一片绿洲。
在这群富丽堂皇的建筑的南侧,有一座占地750亩的人工湖,在硕大的湖面上是数十个形状不一的人工小岛,每个人工小岛都是一个独立的高尔夫球平台,视乎小岛的大小不一,高尔夫球场上的沙坑面积和数量皆各不相同。市内净洁程度第一的天然河流“米卡卡河”通过位于人工湖的入水口水闸进行无缝对接,为人工湖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活水。而在人工湖瓶颈位置坐落了一座横跨湖面两端,金圆顶白色五层高的四切面建筑物,建筑的每一层皆围绕着一条搭建了全景落地玻璃的外行阶梯走廊,这里是甲米享负盛名的名门望族的社交场所——王者俱乐部。
当然,在当今的泰国政局环境下,任何的地方都难保永久清净安宁。国内旅游经济发展进入瓶颈期,执政军政府对国民容忍底线的一再试探,次数渐多而且愈演愈烈的游行示威,下台旧政府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等。说不定在哪一天,王者俱乐部的高档缕空玻璃会被砸得粉碎,白色的大理石墙壁被火陶得熏黑,原本大气堂皇的伟大建筑变成一片颓垣败瓦的下场。但目前为止,这里仍然是富人们热爱如初的乐土。而这片乐土不仅经营有方,而且还承担着供应整个东南亚地区最为享负盛名的香蕉甜酒。
有一段时间,四辆高级的小车几乎每日的傍晚都会停在位于俱乐部人工湖底的地下停车场。车主都是泰国的名人,在政商界有头有脸,从晚上的六点开始,一直打到晚上的十一点半。这四位大人物分别是:泰国陆军第三装甲师师长娜特·旺萨莞、泰国大律师工会会长提拉翁、曼谷法庭大法官昆贾、联合化肥工业首席主席兼曼谷商会会宋青林,作为土生土长中国人的他早年便驻足泰国发展,经过多年拼搏后终于坐上泰国最大商业会的会长,而他的真实身份足以令牌局在场的所有人咂舌。
夜晚十时零九分,人流逐渐稀疏的滨海道路面上出现了三名身穿鲜艳热带颜色衣服皆带着米色遮阳草帽的游客,他们似乎迷路 了,带头那名是名矮小的胖子,颈部挂着几个贝壳装饰,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旅客则体型高瘦,他背着一个大挎包,同时搀扶着一名(同时也是第三个)弓着背拄着拐杖看不出本体实际有多高的老人。
在俱乐部的桥牌间内,四辆豪车的主人正心花怒放。“可以换玩美金么?”上一局最大输家的提拉翁酸酸地说。
昆贾正抚掌大笑。“哎呀,大法官呀,我就知道他们扔给你的大信封里都装着一捆捆结实的美钞。哈!行啦行啦,咱们都知道你手上的外汇储备多!”
宋青林则在熟练地发牌。“五万泰铢,”他说道。
“什么!”娜特·旺萨莞对非常惊讶。“堂堂曼谷商会会长,居然....”
没等军队师长说完话,商会会长便补充道:“再加50万泰铢零头。”
“哈哈哈!宋会长有意思!”昆贾拍案叫绝。默不作声的提拉翁则对宋庆林竖起了一根拇指以示回应。
发完牌以后,他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戴在左腕的劳力士24K定制金表,又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各位,我得出去一会儿,大概两个个小时后回来。娜特,你叫点酒来,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付账。不过,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偷看我的底牌,这些牌我可都作了记号的。”
宋青林的一对黑色眼珠温馨地凝视着眼前的军方师长,心想:潜伏泰国顺藤多年,今次终于能接近摸瓜了,是长是短?形状会跟我想象一样疑惑是大出所料呢?如此想象着的宋青林嘴角不禁泛起一阵甜笑。
而这位被特工人员亲切地称呼为“娜特”的军区师长虽然是名女性,但除了丰硕的双乳外,其体魄长得活像一名有健身习惯的男士,此时她歪着留有一头干练短发的脑袋,打趣地说:“快点回来,坏家伙,咱们等着你呢。”说着,她按下位于自己椅子下方的呼叫按铃,然后伸手把摊摆在绿色呢子布桌面上的数张白牌揽到自己的手上。
宋青林出去后,余下的三人便慵懒地靠着椅子背,服务员轻轻地走了过来,询问他们需要些什么。他们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饮料,还替宋青林点上了一杯温着的日本清酒和一杯渗有冰块的挪威蜂蜜啤酒。
对于宋青林如此唐突地离开现场,其余的三个牌友并没有再多过问。毕竟,在场的人在泰国境内都是典型的财权人物,在商政界中站位阵脚并经营至今,背后亦必定有很多不能告人的秘密。政经界上如同风云国际,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被利益链捆绑在一起的盟友。他们知道什么事应该问,什么事理应保持沉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们当然不知道今天晚上是老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宋青林的真正身份是中国国家中央安全情报统筹与干涉局(内部称号:矛之尖)安插在当地的谍报人员(代号:丁字特工),潜伏泰国多年的目标就是为了摸清与泰国金三角地区军阀存在不正当贸易来往的中国贩毒集团的幕后黑手。根据约定,今夜十一时十五分,他必须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一间隐藏在郊区的普通民房。与率先在民房屋里面等待的乙字特工接头。
从外表上看,宋青林给人的印象很不错。他身材虽然不高,可是上下身的比例很好,修长的双腿走起路来轻快而有活力,潇洒脱俗。这时他已经从王者俱乐部的侧门穿出来,跃下白色的大理石的阶梯,来到两边种有绿色草坪的弯弯走廊上,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令宋青林想起潜伏泰国这些年的乐事和辛事,一切彷如昨天。从接受中央委派任务,到决定背井离乡来到异国潜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摸到硕果了,他知道等过了今天晚上,一切都会有个定论,是时候收网了,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地笑了一笑。不过,宋青林从商的时间太久了,作为一名特工应有的危机感应意识在过去的岁月业已不知不觉离自己而去,此时他并没察觉一个杀机正在向自己步步逼近。
不知不觉间,宋青林来到了停车场。自动识别主人靠近信号的宾利添越SUV主动打开一扇车门,主人登上驾驶座位后,闷闷的沉重一响,车门自动关上。宋青林习惯出了停车场的拐弯路后,便深踩油门,将车速瞬间提升至一百公里以上,在今夜也不例外。
然而正当他以时速一百公里开出不足五百米时,忽然冒在前方马路中间的三个行人便迫使自己来了个紧急刹车。宋青林并没有对此状况感到惊吓或者恼怒;前者的背书是因为宾利本身有着过硬的制动性能;后者的背书则是宋青林本人此时非常兴奋,注意力都放在尽快结束任务快快回家(返回祖国)。
马路上的三个人,一个高瘦的人正扶着一名老人艰难地从马路中间挪动到马路边,而一名拿着旅游地图的矮胖子则越发靠近自己的驾驶位。宋青林并不忍心在此刻响起喇叭,他松开了安全带,解放车门锁,主动走下车。他首先来到那位老人的旁边,与那个高瘦的男人两人各一边,架起老人的手帮他提速远离马路。宋青林注意到他身边的两个人连同矮胖子皮肤都黝黑无比,难以看清样貌轮廓,有可能是因为被太阳晒黑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帽子遮挡住了路灯光芒的关系。话说起来,夜乎乎的,他们三人为什么都戴了这么一顶草帽呢?宋清林挤着眉头,不安地嘀咕着。
当思绪回过神来,宋青林抬起眉头瞧向一直袖手旁观的矮胖子,却不见人影,紧接着的是一阵从尾龙骨迸发而席卷全身的酥麻感,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高瘦男人松开了挽着老人的手,从棕色挎包内掏出了一枚锤子,对着宋青林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三下;弓着背的老人半蹲下,用手指惦摸着已经摊到在地的宋青林的颈动脉,然后起身站直了腰,收起具备电动伸缩功能的拐杖;矮胖子则把外形如同电动剃须刀的电脉冲防狼器重新收纳至衣兜里。
大概三分钟后,一辆深灰色的小型箱式货车从西面道路道路上劲驰而至,在三名“旅客”的身旁来了个紧急制动,高调的刹车声响响彻四周。打开车门,三名“旅客”立即将刘青林的尸体塞进了车厢,然后跟着钻了进去。车门发出“崩”的一声脆响后关上,三人立刻将事先准备好在车厢的黑色橡皮裹尸袋,麻利地将软绵绵的特工尸体塞到里面去,合上拉链。
开车的司机是名东亚裔人,他漫不惊心地从座位上回过头来,看了看后面的人。
“喂!愣着干嘛?快开车!”矮胖子左手用力地拍打着司机座椅背。
“你是笨蛋吗?刚才刹车踩得那么急?天杀的,我们可不是在做善事,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高瘦的说,他几乎想打人。“嘿!我就说不要雇佣些新手,雇佣南亚裔本地人就最妥当了。”
“你们别嘈了。”刚才的弓背老人转身对着司机说。“伙计,你赶快开车吧,说好发出信号后。六十秒后抵达现场的,你已经迟到了,现在开快点。”
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十二时正了,乙字特工独自一人在位于郊区的平房屋内来回踱步。虽然我们并不知道特工甲此时的思绪是怎样的,可是我们基本能猜测到,两名特工虽然素未谋面,可乙字特工理应知道从“茅之尖”毕业出来的情报人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忘记了,所以迟到。”这种最愚蠢的低级错误理应是百分之一百不会出现的,然而这只是一个概率数据而已,毕竟万事皆有可能。
已过约定时间四十分钟,人还没到,只有一种可能,途中遭遇了不测。乙字特工冷静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格洛克43微型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后,便牛开安全锁。碰巧的是,门外在此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他有些顾虑,然后盯了一眼手表,时针和分针刚好无缝对接在十二点的刻度上。
总算没有让我失望,特工甲嘴角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第二章
拂晓晨风吹佛窗帘的沙沙声把于千妍给搞醒了,她推开身上粉红色的薄被单,裸露的雪白脚掌踩着松木地板来到圆形的窗户边上,清晨时分,带着些许雾气的东直门街人烟稀少,但售卖早餐糕点的叔叔阿姨早就推着正冒出腾腾白气的改装三轮车出来贩卖各类烫粥热包;平行于街道两旁的枫树换上了一身火红色的树叶。北京秋意正浓,于千妍直觉心旷神怡,
她褪去穿了一夜的粉红色卡通睡衣,换上一件白色的长袖恤衫,系上一条朱红色的领带,由于今天的气温下降了一点,她曾考虑是否穿上长裤更为恰当,最终还是决定继续穿墨绿色的及膝短裙,光洁的双腿则套上薄薄的肉色丝袜;最后她披上一件同样墨绿颜色,左右两肩各绣有三颗金色星纹徽章,左胸口位置则绣有醒目的五星红旗标志的高级羊毛外套;她对着落地镜整理一番自己仪容后,便为自己戴上一顶绿色额头位置绣有一颗红星的礼帽。
从东直门驱车来到位于长安街的市政大楼,约需一小时。通过在门口设置的安检后,穿上高跟鞋后身高超过1米78的于千妍稍稍弯下了腰,将自己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准了解锁仪,利用瞳孔成功解锁后,她才能乘坐高速电梯来到位于二十三楼的国家安全情报统筹与干涉后勤指挥部(内部简称:矛之尖)。
于千妍腰挺直,走起路来潇洒脱俗,然而她的心正惴惴不安,皆因昨晚副局长张长雄发来的加密短信显示:突击遇盾,矛尖破裂。
得到允许后,她敲开了门,来到张局长的办公室,然后对着位于局长黑色办公桌后的一张椅背做了个敏捷的敬礼,张长雄一如既往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随后,他慢慢地把转椅慢慢调过来,对准了于千妍。
张长雄嘴里叼着一支已熄灭只剩一半的中华牌香烟,他双眉紧皱,双手握拳托着下颚,他说:“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中央意识到来自外部的威胁远高于内部的矛盾,故此成立‘矛之尖’,一把长度足以横扫全球的利矛。该部门的职能。旨在发现潜伏在国外的威胁并提前预警,然后将处于萌芽阶段的威胁扼杀在摇篮内。可是当年,这把刚出炉的长矛亟需磨炼,才能形成矛尖。”局长顿了一下,双手在光滑的黑玻璃桌面表面柔和地向外拨动,无数颗红、绿、蓝的光粒从位于桌子正中央的一个圆形出口溢满而出,数颗漂浮在空中的光粒子开始快速有序地排列起来,一副主色调为绿色的彩色全息投影在黑色的玻璃桌面上成型——这是一块布满河流、水道、沙洲和热带树林的地图。
对于眼前此景,于千妍并无感到惊奇,她平静地说:“金三角地区。”
“是的,位于泰国、老挝、缅甸三国的交界处由于交通闭塞,支流交错,私人武装泛滥,三国政府一直对该地区持有管不住、不敢管的态度。”张长雄说。“这些割据三角地带的军阀原本都是清一色的农民出身,在无政府状态下,富裕的农民主开始武装起自己,并逐渐扩展出自己的私人军队,上世纪20年代,无数个割据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军阀们彼此之间无一不想吞掉对方,以壮大自己的势力,为了维持自拥的私人军队和武装,他们挖掘到一条生财之道。”
“种植鸦片罂粟。”于千妍道。“在2000年至2010年间,单从金三角地区出口的熟鸦片,平均每年就有一千亿美元的贸易进账,从2011年至2018年,这些邪恶植物的出口量每年仍以百分之八十的速度递增。”
“卯字特工,您说对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祖国的经济开始腾飞,那些没人性的农场主开始将我国标的为一个有巨大潜力的开发市场,这样一个在深深毒害我国公民的地区毒瘤,正是打造矛尖的不二之选。”
“三国政府曾组建过联军对三角地区军阀进行过三次联合打击,可是由于各种原因,都以失败告终。”女特工道。
“由于各种原因的关系,确实如此。一直以来我们都怀疑三国政府内部有人暗中扶持金三角地区的军阀。由于咱门对该地区实际情况所知甚少,我们只能把三国中经济最为发达的泰国作为调查的切入点,我们将首次派遣的两名特工分别部署在曼谷和美塞镇(泰国边境小镇,接壤老挝与缅甸)。十三年的潜伏过去了,情报显示:从金三角地区非法入口我国的鸦片是通过一个扎根在我国境内的神秘组织来完成。”
“对方什么来头?”
"过去的十三年,获悉的情报一直局限在我们在最初那年的发现——隐藏在祖国的幕后组织和泰国军方部分势力与军阀们暗中勾结外,我们一直没有眉目。"张长雄伸出手拨动了一下悬浮在空气中的虚拟投影,构成彩色地图的光粒子散开然后快速组合成变成两副彩色的人物全身照。“直至一个星期前,一直部署在美塞镇的乙字特工取得了一个关键信息,与一直部署在曼谷的丁字特工所跟进的那条线索不谋而合。”
“左边的是丁字特工,有看电视新闻的话,你应该对他有印象,为了潜伏,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曼谷商会会长。”张长雄介绍着悬浮在空中左面的图片,图片的主角是一名体态轻盈、衣着光鲜站在高尔夫球场内谈笑风生的中年男子。
“右边的是部署在美塞镇的乙字特工,你应该是第一次见他。为了潜伏,他所扮演的角色是助纣为虐的赏金雇佣兵。”张长雄继续介绍着悬浮在空中右面的图片,图片的主角是名身穿着军绿色背心,黝黑皮肤,铲了个平头发,灰头灰脸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凶神恶煞男子,一排金色的M2重机枪口径子弹链正斜挂在他那裸露的胸膛。
“然后他们......”略感不安的于千妍微微地皱起眉头。
“他们走漏了风声。在约定的接头时间内,丁字特工并没有抵达现场。乙字特工意识不妙,便率先发来加密的求救信号,然后独自一人去寻找丁字特工。”张长雄那对托着下颚的双手正不安互搓起来,“两天过去了,两人音讯全无。我们必须采取应急措施。”
“除了他们俩,我们没有其它的人部署在当地了吗?”
“并没有。”
“局长,我申请加入今次行动,下午两时正,我就可以出发。”
“千妍,您不用急,本次任务的执行人的确是你,不过你首发的地点并不是曼谷或金三角地区,而是香港。”
“香港?”
“是的。你需要一名拍档。”
“可是局长,执行卧底任务的话,一人的效率会更高。”
“不用可是了。”张长雄道,“我同政委还有参谋们评估过当前局势,若然贸然派遣新的特工直接进入曼谷或金三角地区只会引起敌方新的关注,这只会导致更多无谓的牺牲。”
“那为什么要去香港,我的拍档是香港人?”
“是的。中央与香港保安局存在着一个情报共享机制,我们(矛之尖)有权越级,直接解锁高阶档案。根据其中一份高阶档案显示:这几年来,香港一名国际军事罪犯,以电脑维修店老板为掩饰,多次利用利用香港海关的漏洞进口美国的军用导弹晶片,然后转卖到其他付得起钱的国家政府或私人买家手中。香港警察情报部门没有坐以待毙,他们派出了卧底进行介入,碰巧的是,卧底的调查在一个星期前也迎来了重要进展。”张长雄拨动投影,两幅图片合成了一副图片,图片的主角是一名全新的人——一名穿着蓝色牛仔衣和同色牛仔裤,白色衣服打底,样貌俊朗但眼神轻佻的年轻男子步入了于千妍的视线。
“别看他这副样子,他曾经是香港的九优状元,香港中文大学语言系毕业学生。”张长雄注意到于千妍望着图片时,脸上正流露出不适的微表情,便打圆场道。
“这名卧底在今个周末会陪同他所潜伏的目标人物一起前往泰国美塞镇。按该名卧底推断,目标本次出行的目的,应该是和金三角地区实力最强的其中一名军阀‘联合阵线RUF’的高层人员会面。”张长雄补充,“千妍,你得在那名卧底的掩护下进入金三角地区。”
“收到,局长。”卯字特工起身,再次摆出一个笔直的敬礼。
“已经帮你订了机票,下午两点出发香港。今次的行动代号是....”欲言而止的局长略有所思。
第三章:
位于佐敦道金芼利大厦C栋7楼的单位是典型的港式劏房,屋内被一块块的复合木板分割开来,这家室内面积不足一百平米单位是三家人十口人的栖身之所。虽然这家单位的业并不属于他们自身,可三家人一样活得其乐融融,而房东则每个月一万五千元港纸袋袋平安。
然而,令三家人落泪,令房东恼怒的事件在三日前从天而降,全副武装的香港海关特别行动组征用了这家单位,他们将隔开劏房之用的复合木板砸了稀巴烂,然后在房间内架设了各类通讯、监听和遥望设备。海关特别行动十六组组长刘民建三年前被“炖冬菇(意即:降职)”以后开始变得急功近利,下属们在他的带领下,使这家原本的温馨之家摇身一变成一个战术观察室。
组员之一的李镇廷调整了一下望镜旋钮,将猎物卡在镜头的正中央,细如发丝的十字刻度线将眼前的长得胖矮的目标人物的颈部狠狠地划开。“第三日啦,条蛋散日日呢个间位,企系条斑马线度揸住包维他柠檬茶饮,仲唔系距?我地做唔做野好呀?(汉译:已经第三天了,这个混球天天在这个时间段,站在马路斑马线边缘拿着包维他牌柠檬茶喝,他还不是目标人物?我们应该行动吗?)”李镇廷双眼离开遥望镜,转头望向刘民建。
“定D来,呢条鱼毛来噶咋,大鱼未曾出洞!(汉译:别冲动,这只是条杂鱼。大鱼还没游出鱼洞!)”刘民建微笑着道,他望向旁边一名双耳盖了副茸毛大耳机的女组员问:“斯婷,索到咩料吗?(汉译:斯婷,窃听到什么重要情报吗?)”
“无喔,连续三日,条友剩系度发Whatsapp同人吹水,倾埋晒D无厘头嘢。(汉译:没有,连续三天,这个个人一直在发Whatsapp和人闲聊,讲些无关重要的东西。)”年轻而样貌秀丽的女组员道,
“扑街,专登用Whatsapp,等我地cheep唔到边个系距噶常用联系人!(汉译:混蛋。故意用Whatsapp通讯,使我们查不出谁是他的常用联系人!)”刘民建轻声道,脚却狠狠地跺一下地板。“据同人吹D咩水?(汉译:他和别人闲聊些什么?)”
"吃馄饨面。(汉译:吃馄饨面)。”斯婷顿了一下回忆道,“个肥仔似乎好中意吃馄饨面,但系卖馄饨个老板成日唔浦头。(汉译:那个胖子似乎很喜欢吃馄饨面,可是卖馄饨的店家经常不出现。)”
“馄饨面。”刘民建若有所思道,手指在不经意地抚摸着自己满是胡须渣子的下巴。“肯定系暗号,继续观察。(汉译:肯定是暗号,继续观察。)”
虽然只是一顿下午茶,可是莫祖星所点的食物一点都不马虎。没吃午饭的他,咽下一个外脆内软的菠萝油后,便点了一碗冒着蒸腾白气的馄饨面吃,他习惯先把净面吃完,然后用匙羮就着面汤将一颗颗晶莹剔透用虾肉作馅料的馄饨送进嘴里。
公鸡碗中还剩两枚被高汤浸泡着的混沌,莫祖星刚咽下一枚馄饨,准备捞起倒数第二颗馄饨的时候,手机发出一声Whatsapp的提示声,他放下匙羮,点开手机望了眼发来信息的头像,右手便跟着放下筷子,抽起一张纸巾来拭抹嘴巴,然后打开Whatsapp的通讯列表,选中了备注名写着“肥仔德”的头像。
“肥仔德,老板浦头。(汉译:胖子德,老板出现。)”莫祖星用Whatsapp发出了一条语音信息。
“收到,老板系边度?(汉译:收到,老板在哪?)”在斑马线边缘,交通灯位置下站着的肥仔德头望向周围,攥着手机问。
所谓的“馄饨老板”其实就是在香港海关的内部人员,利用自己的权利获得从境外非法入口的物品,然后私卖给其它人。“馄饨老板”为了不被同事或警察在调查的时候牵涉到自己,他们通常都不会直接跟接头人联系,会通过一个中间人来调度。当“馄饨老板”亲身见到接头人时,通常都会一手交“馄饨”,一手交现金。而莫祖星所扮演的角色便是一名调度人。
“未知,等我柯打。(汉译:不知道,等我信号。)。”莫祖星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向外张望。此时,方才给自己发来消息的黑影头像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黑色平治七人车,(黑色奔驰七人车,)”莫祖星认准了一辆在餐厅东面慢驶的黑色奔驰R级车,“从路心街方向使入。(汉译:从路心街方向驾驶而来。)”
“我见到啦。”肥仔德不顾红色信号灯,径直跑出斑马线,一辆正常行驶的蓝色宝马6系GT差点把他给撞倒了,惹得宝马司机摇下了车窗大骂了一句:“赶住去投胎啊,扑街!红灯都照冲!(汉译:赶着去投胎吗?混蛋,明知红灯亮了,也硬闯!)”。肥仔德默不作声,只是挑衅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咪搞甘多嘢,肥仔德,快D上老板车。(汉译:别搞事情,肥仔德,赶快上老板的车。)”一直在透过玻璃观察的莫祖星提醒。
在七楼一直将事态尽收眼底的海关人员此时也开始行动了。刘民建拿起对讲机:“B tin同埋C tin出发,吊住架黑色奔驰七人车尾,车牌号码系:YG144。A tin跶着架车等我,我等间落来。(汉译:B组和C组出发,要死跟着那辆黑色奔驰七人车,车牌是:YG144。蠢憨根,先发动车,我待会下来。)”
刘民建望向另一名男组员,“阿lock,勾出同肥仔一味讲野个个人噶位置未丫?(汉译:阿lock,查到一直和肥仔聊天那人的手机信号位置没有?)”
“查到啦,刘SIR。信号系系位于我地东面一间地铺个度发出噶!(汉译:查到啦,刘sir。信号是从位于咱们东面的一间地铺中发出的!) ”阿lock一边望着笔记本电脑,一边道。
从餐厅内观察的莫祖星注意到肥仔德登上奔驰不久后,便有两辆旧式同款分别褐色和银色的卡罗拉从西面及南面的马路快速驶出,并紧紧地跟着老板的车。感觉不妙的他,马上从衣兜里掏出了另外一台手机,一台旧式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他发出一段简短的数字信息后,便结账往门外跑。
刘民建接过李镇廷递给他的遥望镜,俯瞰着东面大厦根部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地铺。哪间才是呢?他心想,正当一筹莫展之时,一个熟悉的人影闯进了圆形的镜头视野中。刘民建立即放下遥望镜,径直往外跑。
跑出餐厅没多少步后,莫祖星便登上了一架白色RAV4 。上车前,他首先将那台诺基亚小心收纳在左面的衣兜中。
“阿么,做乜今次甘失策?(阿么,今次居然失策了?)”车上的是一名满头银发的瘦个中年男人,他就是莫祖星卧底的目标——韦家雄。
“对唔住呀,雄哥,我被人吊到尾。(汉译:对不起,雄哥,我泄露了行踪并且被人跟踪。)”莫祖星道。在平时,莫祖星作梦都想将韦家雄捉拿归案,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只想和韦家雄一同度过难关。莫祖星很清楚来者何人,直觉今次单凭自己和韦家雄的本领,不一定嫩摆脱刘民建的追击。
一辆疾驰的青蓝色甲壳虫在刘民建跟前刹停后,后者便马上钻进车里。“我见到阿么,肯定系距!吊住左距尾未?(汉译:我看到阿么,肯定是他,跟到他们没有?)”
“阿么上咗架白色丰田SUV,D tin已经吊住咗距地尾。(汉译:阿么上登上了一架白色丰田SUV,D组的人已经在跟踪他们。)”在右侧驾驶座的部下答道。
“well down!”刘民建拿起对讲机:“全世界听住,B tin同埋C tim吊住黑色奔驰,我宜家系A tim兜路同D tim吊阿么尾,唔好碑距走丢。(汉译:全部单位听我命令:B祖和C组跟着黑色奔驰,我目前在A组,准备找路和D组回合跟着阿么,不能放他跑了。)”
坐在黑色奔驰车左边副驾的肥仔德透过后视镜,望见已经跟了自己10个街口的白色卡罗拉。他拿起了手机慌张道:“么哥,我地碑人吊尾呀,点算啊?(汉译:么哥,我们被人追踪了,咋办呢?)”
“唔好向后望,千奇咪向后望!(不要往后看,千万不要往后看)”莫祖星的声音从被肥仔德用胖乎小手紧紧攥住的手机中传出。
“哦....”现在虽然已经是12月,然而肥仔德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晶莹的汗水。
“肥仔,唔好乱甘郁!好似平时坐车甘就得嘞,叔叔宜家带你游车河。(汉译:肥仔,不要乱动,像平常坐车就好了。)”戴着口罩的奔驰司机道。
戴着一双黑色手套的韦家雄紧握着方向盘,频繁大幅度操作,试图甩开在后面跟踪自己的黄色大众polo,他双眼紧盯着前方道路,唐突地问:“你有无戴手袜?(汉译:你有没有戴手套?)”
“无。(汉译:没有。)”莫祖星早已将左手插进了衣兜中,摸到了那台诺基亚,按了确认键两下,进入选项菜单,再按五次向下键,确认键一下,用指头感应从听筒传来的震律,响声停止,电话被接听,接听对方是莫祖星的从属上司兼联络员——叶帼凯。电话接通后,莫祖星开始用指头有规律地敲打着话筒(摩斯密码)。这一连串动作,莫祖星已训练有数,做的时候手部的起伏很轻微,旁人无法察觉。
“今次噶交易不容有失,D馄饨我已经罗到手,肥仔德只不过系诱饵,不过我估唔到班海关今次甘醒目。(汉译:今次的交易不容有失,那批馄饨我已经拿到手,肥仔德只不过是个幌子,想不到那帮海关今次学聪明了。)”韦家雄一边说一边戴着黑色手袜的左手打开扶手箱,拎起一份软绵绵的扁平的用黑色橡胶密封着的包裹,并将其递交到莫祖星的右手中。
“么仔,等间你知点做噶啦?(汉译:小么,待会你知道应该怎样做了吧?)”韦家雄补充道。
“收到,大佬。(汉译:收到,老大。)”
白色的RAV4正疾驰在路上,一台青蓝色的大众甲壳虫忽然从路口杀出,韦家雄镇静地向右扭出四分之一方向盘,绕过甲壳虫的RAV4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没能成功阻截目标的甲壳虫没有放弃,反而急加速起来,对RAV4步步紧逼。
会被抓吗?莫祖星紧张地想,他感觉韦家雄心里也是同样的着急,只不过这个人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蓝色甲壳虫的驾驶状态非常暴力,屡次试图直接撞击RAV4的后保险杠,可都被韦家雄提前察觉,凭借自己的精湛驾驶技术,RAV4每次都能搓败对方的图谋。然而黄色polo此时也开始发力,企图超越白色SUV的速度,拦在RAV4的前方,与在后方的甲壳虫包抄目标。
有见及此,韦家雄将排挡杆向后拉到S档位置,油门一踩到底,RAV4瞬间获得一股强大推力,暂时将黄色polo甩出一个车位,可韦家雄明白这样的优势只是暂时性的,绝大多数事件都是按着趋势线来发展的,这样下去,被两辆车逼停只是时间的问题,除非有奇迹发生。幸运的是,在今次,奇迹决定眷顾RAV4内的两个人,虽然这个奇迹的诞生或多或少涉及到人为因素。
当RAV4距离鲤鱼门路口还有700米之际,一辆势如破竹般的焰红色凌志LC从鲤鱼门路口闪现而出,如同一道红色的火影,随后它在路口中心展示出一个剧烈而稳健的刹车,一阵阵白色气体从跑车的四个轮胎处滚滚冒出。
公路追逐战告一段落,黄色polo和青蓝色甲壳虫被截停,白色RAV4顺利逃脱。气急败坏的刘民建企图将红色凌志内的司机揪出痛骂一顿,而跑车内的司机先人一步打开了LC跑车的无框车门,车内的司机是名年约40,魄力过人的高瘦男子,下车后的他马上站直身并亮出了自己的警员证;“西九龙重案组督察兼区域刑事情报科监督督察,叶帼凯。”
刘民建和他那些从车中步出的下属们有点呆住了。有见及此,叶国凯便继续道:“有乜大Case查紧啊,刘sir?部polo开到成三百公里,你地CTAP原来甘做野噶?(汉译:最近在查什么大案件呀,刘sir?那辆polo时速达到三百公里,你们海关特工行动小组原来是这么做事的?)”
“我地做紧野,关你O记叉事呀!(汉译:我们在做正经事,与你重案组的有何关系!)”刘民建道。
“讲得岩,我的确无处理噶权限,所以我已经报咗交警,据地好快就会到。(汉译: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没有干预你们的权限,所以我通知了交警过来,他们很快就会到。)”叶帼凯掏出一台手机示意。
“你唔系来真啊嘛?(汉译:你不是来真的吧?)”刘民建道。
“唔通假噶?你地开得甘快,条路又甘多人,海关做嘢大晒呀,宜家?我作为一名香港公民系有义务举报你地噶违法行为。(汉译:难道还能假的?马路上这么多人,而你们开得这么快,现在海关做事都这么霸道吗?)”
“你好野!(汉译:有你的!)”刘民建只能无助地抛下这句话,然后恶狠狠地指了指叶帼凯。
半小时后,白色的RAV4早停在侧鱼涌的路边,韦家雄与莫祖星并排坐在斜坡下的河边,气定神闲地垂钓。青蓝色甲壳虫姗姗来迟,停在一边后,刘民建便气冲冲地冲下下斜坡,右手单手将韦家雄揪了起来,左手拿着大法庭签署的搜查令。“我宜家怀疑你身上有违禁品,要搜查你同埋你条靓,仲有你架车。(汉译:现在我怀疑你身上藏有违禁品,要搜查你和你的下手还有你台车。)”刘民建恶狠狠地盯了眼莫祖星。
“好噶,刘sir,无问题。(好的,刘sir,没有问题。)”韦家雄微笑着说。
刘民建亲自替韦家雄和莫祖星搜身,但一无所获,他的下属负责搜车,同样无果。临走前,闷闷不乐的刘民建在斜坡上丢下一句:“你因住来,我会体住你噶。(汉译:你自己小心,我会时刻关注你的。)”
“好啊,我行得正企得正,唔惊!(汉译:好呀,我做事光明磊落,不怕!)”韦家雄自信满满地笑道。
莫祖星此时也露出安心的微笑,而藏在衣兜里诺基亚这时也迎来了一下信息震动。
第四章:
翌日清晨六时三十分,香港中银大厦天台长久以来都是莫祖星与联络员的会面的秘密地点。接近六年的卧底生涯,他和叶帼凯在这里碰面过无数次,可唯独今次他感到有点奇怪。会面的时间通常由联络员决定,会面的时间不是中午十二点就是下午三点,都是选在太阳最为凶悍的时间会面。
“叶sir,今日甘早,唔约我去饮茶?(汉译:叶sir,今天这么早约我出来,何不出来喝茶?)”半开着玩笑。“整到我连墨超都悭翻添。(汉译:弄得我太阳眼镜也省了。)”
“咪玩啦,做紧正经嘢噶,哥仔。(汉译:拜托别玩了,哥,在做正经事呢。)”叶帼凯一边说一边请出隐藏在阴影中的人。
“哇,靓女。(汉译:哇,美女。)”莫祖星惊讶。眼前女人的一头亮丽黑发被梳理成一条干练的马尾,身材高挑苗条而皮肤白皙,西装夹克外套配以一件格纹纽扣恤衫打底,一条白色的牛仔裤将一双修长美腿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后配以一对细跟的中筒皮靴。
“她系来自大陆“国家中央安全情报统筹与干涉局”的‘卯字特工’。”叶帼凯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
“你好。”莫祖星一边跟于千妍握手,一边狐疑地望着叶帼凯,“距知道我噶身份?(汉译:她知道了我的身份?)”
“您好,我来香港之前,就已经了解过您的情况。”于千妍道,“我们统干局在金三角那边出了点岔子,而您的情况刚好可以协助到我们推进这件事。”
莫祖星一脸茫然,有见及此,女特工诚恳地补充道:“我们真的是很需要香港这边的协助,您愿意帮我们吗?”
“你们这个部门,我还没听说过,可是就这么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确定你真不是来耍我们的?”卧底一边问于千妍,一边将视线扭向了联络员,只见叶sir紧闭着嘴唇,小幅度地扭头。
“莫先生,请您严肃一点,不管您答应与否,接下我都会跟你一起去泰国,因为我们统干局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了,我们有两名同胞在金三角地区生死未卜!”
莫祖星注意到于千妍温怒的目光中蕴含着一丝悲伤。良久,他答应了。
这次会面中,于千妍第一次绽放起微笑:“从今天开始到任务结束,你得从心底里相信,我和你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什么?”莫祖星诧异。
“只有从心底里相信,我们之间的演技才能没有破绽。”她说,“过去六年的卧底生活,您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莫祖星无奈地对着叶帼凯笑了起来,叶帼凯耸耸肩没有作声,然后他好奇地望着身高比自己矮一点的于千妍道:“说实话,这事真的有点难以置信,就像拍电影一样。而这类谍战电影,通常都会有一个行动代号什么的,对吧?”
“系有一个行动代号。”普通话说的别扭的叶帼凯道。
“能告诉我吗?”莫祖星问。
“行动代号:薪火相传。”于千妍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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