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水浒传》的朋友都会有这样一个印象,九纹龙史进是第一个出场的梁山好汉。因为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恶了高太尉,带着老母亲要去投奔延安老种经略相公处,途经史家庄,这便引出九纹龙史进。
对于施耐庵安排史进第一个出场,还有很多评论家评说,作者意在表明历史发展规律——史进,代表历史在前进的意思。这很有些牵强,不过今天不说这个话题,而是要说一说,其实,第一个出场的梁山好汉并非九纹龙史进,而是另有他人。
还记得“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吧,四帝仁宗时,京师瘟疫盛行,仁宗派洪信去江西信州请张天师来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洪信到了龙虎山上清宫,没想到这个张天师很隔路(东北话,有特性的意思),不在宫里住,自己在山顶上整了个小草房,修真养性。为表诚心,洪太尉只得亲自上山去请张天师。
洪太尉上山途中,遇到了张天师养的两个宠物,一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一条吊桶大小雪花也似白蛇。
“行不到三五十步,掇着肩气喘,只见山凹里起一阵风。风过处,向那松树背后,奔雷也似吼了一声,扑地跳出一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来,洪太尉吃了一惊,叫声:‘阿呀!’扑地望后便倒。偷眼看那大虫时,但见:毛披一带黄金色,爪露银钩十八只。睛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伸腰展臂势狰狞,摆尾摇头声霹雳。山中狐兔尽潜藏,涧下獐麅皆敛迹。
“那大虫望着洪太尉,左盘右旋,咆哮了一回,托地望后山坡下跳了去。洪太尉倒在树根底下,唬的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一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浑身却如重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口里连声叫苦。
“大虫去了一盏茶时,方才爬将起来,再收拾地上香炉,还把龙香烧着,再上山来,务要寻见天师。又行过三五十步,口里叹了数口气,怨道:‘皇帝御限差俺来这里,教我受这场惊恐。’说犹未了,只觉得那里又一阵风,吹得毒气直冲将来,太尉定睛看时,山边竹藤里簌簌地响,抢出一条吊桶大小雪花也似蛇来。”
当然,虎和蛇并没有伤害洪信,只是吓唬了一会儿便走了。笔者斗胆猜测,施耐庵写这一虎一蛇,不是简单的动物意象,正是象征了梁山上的两条好汉,也是出场比较早的——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作者让这两个人出来吓唬一回洪信,并没有伤害他。意在暗示,梁山并不会推翻朝廷,最后是要接受朝廷招安的。这里是为后来宋江执政梁山后坚持走招安路线埋下了伏笔。
因此说,最早出场的好汉并非九纹龙史进,而是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只是这二人没有以人的面目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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