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换届前夕
在天帮圣堂暗地交锋的同时，警方内部也是风起云涌，换届选举的时间定在秋冬九月，算算时间，也只剩下半年时间不到，各方部门都已是如临大敌，做着选举之前的准备。其实换届说白了，大部分职位的人员都属于连任，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最重要的表演，还是警务处处长的选举。
现任处长杨泽望与警备部部长陆景荣则是交锋双方的人选，说起来，杨泽望已经在处长的位置上坐了有些年头了，而陆景荣从缉毒处的外勤，再到刑事部的科员，晋升之路颇为飞跃。在成为警备部部长的时间里，陆景荣整合内部资源，调整了部门的分工，使得整个警备部运转流畅，稳稳压过警务处一头。再加上，警备部本身就属于实权部门，收到嘉奖关注的机会就更多一些。而杨泽望这边，由于未能在天帮和圣堂的问题上找到适合的解决办法，这次换届，杨泽望隐隐有下撤的危险，警局内部也有可能破天荒的出现一人兼两职的局面，到那时，陆景荣将成为上层之下的唯一人，在台面上来说，也将是成港市权利最为集中的一人。
警局二层的处长办公室此时烟雾缭绕，杨泽望和韩泽相视而坐，默不作声，身前的烟灰缸早已堆满了各式褶皱的烟头，烟灰也是撒的到处飞飘，连排风扇都有些来不及旋转，发出吱吱的声响，表达着抗议。
又是猛抽了一口手中的烟草，杨泽望瞪着有些流泪的双眼看着韩泽，默默说道：“老韩，内部可靠消息，很有可能警备部再次撤销，六大部门合并一家。”
“什么？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吗？那之前的撤销搞了干毛的？”韩泽确实惊讶于这样的消息，内心泛起阵阵波动。
“当年分了两个行动和实权两个部门，就是为了相互制衡，也有对比的想法在里面。这些年，信息部，科技部和刑事部做事有条有理，收到表扬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我们这边，却是颗粒无收啊！”
“放屁！要不是警备部这些小王八犊子对信息藏着掖着，我们至于行动地这么辛苦吗！”
“小声点，这只是我听来的，正式的文件还没下来。”
细细想来，韩泽也有些看到政权中的博弈所在，听话站位，四个字果然不假。当年，韩泽答应杨泽望前来特别行动处帮忙，为的就是能够规避一些内部程序，有相对的自由去调查一些事情。可是几年时间下来，韩泽才发现，原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信息分享滞后，武器装备也长久无法更新，预算又经常吃紧，成长的双方总是有一边吸收了大部分的养分。不过，韩泽其实也对杨泽望薄有微词，这些年，杨泽望总是多想着任期的事情，变得保守安分，虽说没有什么大的事故，可总不出成绩也是事实。
“老杨，这事也怪不得别人，这几年你太保守了。”
听到韩泽的埋怨，杨泽望也是无奈地一笑，“哎，老韩，最近天帮和圣堂有什么消息没有？”
“他俩私底下搞得火热朝天的，我们有屁的信息，我总不能天天带着行动处的这些热血青年，一个个去游街吧！倒是缉毒处，最近扫了不少场子，也算是有点颜面。”
“那些场子也都是小猫小狗，没什么多大的用处，刑事部出行动比我们多多了，也打过几个据点。老韩，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卧底的事情啊？”
韩泽听到卧底两个字，心中一惊，不过出于稳妥，还是带了些脾气吼道：“卧底？你倒是给我找两个来啊！以前的那些卧底死的干干净净的，现在谁愿意去？”
杨泽望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子，掏出烟盒，一把被韩泽握住：“老杨，抽了一天了。”
“好好好，不抽不抽，老韩，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会！”
韩泽收回右手，看着杨泽望满脸的疲惫，也是叹了叹气，起身说道：“别想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办公室，韩泽关上房门，心里的波澜还没有平静下来。如果这次换届，一如杨泽望所说，那自己这个位置坐不坐的安稳还有待求证。楚风卧底的事情，目前只有韩泽自己和小一知道，小一已经被韩泽派回训练营继续新学员的培训，暂时无需担心。“看来，这半年，要想办法和楚风再碰个面。”韩泽心里如是想着，踱起脚步，慢慢走向楼外。
相比较杨泽望办公室中的忧愁，陆景荣的办公室内则欢乐了许多。信息部部长秦月，科技部部长赵炜和刑事部部长伍天此时都在部长办公室坐着，向桌前男子的汇报着近期的工作。桌前的男子身形硬朗，脸部透露着一丝丝的刚毅之情，坐姿庄重，裁剪得体的西装看上去没有一点的褶皱。男人听着秦月三人的汇报，飞速在本上记录着，也不时地露出思考的神情，仔细看去，这名男子便是现任警备部部长的陆景荣。
听完三人的汇报，陆景荣思虑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三人，缓缓说道：“行了，大概情况我都了解了，接下来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话语一出，秦月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起身站到桌面前方。陆景荣一愣，笑着摆摆手：“别弄得这么严肃。”不过看着纹丝不动的三人，陆景荣也只好作罢，继续说道。“首先是赵炜，科技部的研发，我不太懂，所以建议我不多说，关键时间节点要交出成果。经费的问题，做好报告分析与申请，到时候直接交给我就好。好了，去把。”
“是，我会继续抓紧。”赵炜双腿并拢，接过陆景荣递来的文件，向身旁的两人点头示意，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信息部最近的工作量比较大，小月还要多费点心，整合方面的工作要点对点的盯。”陆景荣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封口的文件夹，递给秦月，“另外，你的培训课程也批下来了，具体的安排自己把握，工作交接要做好，不能出乱子。”
“是，我会做好安排的。”秦月接过文件夹，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天，刑事部的事情比较杂，安排事情的时候责任人要定好，汇报工作也要有针对性。还有最近缉毒处那边任务好像比较多，我到时候和杨处沟通一下，你们两个部门配合一下。”陆景荣朝秦月点点头，转头对伍天说道。
“知道，每次行动的报告我都会整理好，按时向您汇报，至于配合缉毒处的工作，我等您指示。”伍天其实并不排斥和缉毒处一起合作，而且既然领导开口，伍天也断然没有反驳的意念，开口答应道。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局里下个月有个晚会，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准备准备，到时候好好休息一下。”
秦月，伍天闻言，一起行了个敬礼，不再逗留，一前一后地跨步出了办公室，各自安排起工作来。随着办公室的安静，陆景荣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双眼，靠在椅背上，小憩起来。还未休息片刻，桌上的电话抖动起来，发出一阵尖锐的铃声，不停地钻入陆景荣的耳内。
陆景荣睁开双眼，看了看来电号码，深深吸了口气，咧开嘴角，拿起电话放到耳边，“丫头，怎么啦？”
“爸爸，爸爸，我要和妈妈去游乐场玩，你在哪里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铃铛般悦耳的娃娃音，引得陆景荣一阵发笑。
“囡囡，爸爸有事情走不开哦，让妈妈陪囡囡玩啊！”
“爸爸骗人，爸爸说要陪我一起玩的，爸爸骗人..........呜呜,,,,,,,,呜呜.......”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声，陆景荣顿时没了主意，赶紧一阵好话安慰起来，老半天之后，电话里的哭声才慢慢静了下来，传来另一阵女声，“陆景荣，以后不要再给女儿不切实际的承诺了，工作是重要，但是女儿也很重要！我和女儿今天不回家了，你自己记得吃饭，就这样，挂了。”
放下已满是忙音的电话，陆景荣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一眼无垠的城市底样，心中一阵唏嘘。人在其位，忠于其事，在忙于工作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冷落了家庭，一想到女儿充满期待的眼神和妻子那忧郁无奈的表情，陆景荣心头泛起点点歉疚。
“都说权利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我高估了自己，却也低估了内心的欲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陆景荣拉下窗帘，重新回到桌前，继续审阅起桌前堆成山般的文件。
警部大厦，二层，五层，上下房间，相隔十米之高，两重光景，一方烟雾弥漫，一方细致专注。而警局内外，人潮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好似带着疲惫，疲惫的也许是工作的繁琐与艰难，又或是无法兼顾家庭的无奈与亏欠，可能他们自己都是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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