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石富是严府的主人,更是衣晟国的国相。
严府坐落在衣晟国王宫西边,与王宫仅一街之隔。严家在衣晟国尊位显赫。
上官一飞是衣晟国军力的支柱,而严石富则掌管着衣晟国的内政、财物、外交和法度。在衣晟国所有子民的眼里,严家是衣晟国最大的家族,也是衣晟国的最大支柱。
事实上,在衣晟国,严石富是大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并且他深得大王信赖,以致于近些年,有很多事情已经是由严石富直接决策安排,而不必请示大王了。
国内其他各部的首官虽不是直接由他任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任命过程中,严石富是能够影响到大王决策的。因此各部高级官吏在得到任命后,大都会到严府拜府。虽然曾有人担心严家势大欺主,但是无法到大王面前表奏,又得不到独自觐见大王的机会,因此严石富得以独揽大权,一时间在衣晟国内权倾朝野,无人敢掠其锋芒。
上官云欢昏迷返家后的第三天,清晨,严府,议事厅。
“上官一飞家的丫头前日返家,说是在途中遇到事故,昏迷不醒,现在上官府内一片混乱。”严追雨垂手站在厅堂,给严石富上报消息。严追雨是严石富的得力臂膀,为人精明老练,办事细致沉稳。在衣晟国和其他几大王国和各个关键家族内,都安插有喉舌,替严石富打探收集各方消息。
“上官府内有何说法?”严石富露出疑惑的表情,问严追雨。
“上官府里传言的是小姐外出游玩,不慎落水,招致蒙难。上官家两个孩子不在上官府已经有三年时间,直至前两天才返回,上官云欢返回时就是昏迷的。这三年他们去了哪里,传言说是去了亲戚家,但具体行程却无人知晓。”严追雨回答。
“嗯。上官一飞爱女遭此大难,不论情形如何,我都该前去探望一番。”严石富说道。
“何先生,请准备一下,随我前去拜会。”严石富转向何足道,对他说。何足道是严石富的贴身幕僚之一,严石富在诸多事情上的应对策略,都是在他的三大幕僚提供分析和建议的基础上才作出决定。
“大人稍作等候,足道即刻准备,半个时辰后,咱们可出发。”何足道说完,转身快速步出议事厅,去安排拜访上官府的物事。
“近来,别国可有什么变化?”严石富转向严追雨,问道。
“回相爷,近日并无大变化。各国尽在忙于准备秋祭之事。”严追雨回答道。
“刀家那孩子,可有进展?”严石富继续问。
“请相爷责罚,仍无进展。已经两年了,那个六岁孩童居然能踪影全无,说不定已经在深山老林里葬身野兽腹中了。”严追雨看着严石富的脸色,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说。
“‘说不定’不行。”严石富话语虽不责怪,语音平平,但语气却不容争辩。
严追雨跟随严石富十数年,他很清楚当严石富说话简洁明了的时候,就表示必须尽快解决,这也反映出严石富对此事的进展极是不满,只得喏喏应答:“追雨立即加派人手继续追查,尽快为相爷分忧。”
“两年前,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铁剑刀家的下落,却被他人捷足先登,刀芒和他的卫士毙命黄沙之上,刀芒的妻儿却渺无影踪。漫漫黄沙里,她们只能从水路上逃走。虽然现在不知道这孩子身上是否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但是无论死活我都要看到他。”严石富目视着严追雨,继续说道。
“从地下水路出来,径直是一道极深的瀑布,那孩子应该是跌落到瀑布水潭中了,只是在那水潭里反复翻找了很久,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两年内,属下一直着重在瀑布下方水潭涉及的范围内搜寻,并将范围不断在扩大,却仍然是一无所获。”严追雨尝试着解释搜寻的难处。
“刀芒生活的那个地方,也要继续彻底的搜,刀家历史悠久,数千年的积累,绝不是一个亡命的孩子可以全部随身带走的,那里一定还有极有价值的东西。”严石富继续安排道。
“属下遵命。”严追雨只能应诺。
“好了,你去吧。下次,我不想再听到‘说不定’之类的回答。”严石富挥挥手让严追雨出了议事厅。
这时,从议事厅的里屋缓缓走出一人。一袭灰衣,长发披肩,脸色苍白,灰衣盖住了几乎所有的躯体,只有头颈和两手露在外面,他的两只手好像冰雕成的一样,透明的,手指修长,隐隐冒着丝丝冷气。灰衣人一步步缓缓走来,毫无声息,就像是飘出来的一样。
“上官家的丫头居然回来了。”灰衣人对严石富说道,语气如冰一般冷。
“莫非那丫头遇袭竟与你有关?”严石富没有想到。
“按照宗主的预卜,近几个月内,在晟京城周围出现的人里,有人会在将来成为宗主的心腹大患,而这个人现在尚是年龄当时十岁左右的女童。按宗主要求,我们当乘早斩草除根,免留后患。”灰衣人没有正面回答。
“严某一直不明白,宗主何以会对上官家的丫头如此看重。”严石富不解的问。
“宗主自有缘由,我等不必多问了,遵照执行就是了。不仅是上官家的丫头,晟京城附近这个年龄的女童都要排查处理。”灰衣人淡淡答道。
“严某负责衣晟国内政安全,如若事件涉及面太广,我如何交代?”严石富问。
“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吧。你的手下追查一个六岁孩童,时过两年,竟然还毫无成效,如此效率,不如换换吧。”灰衣人继续道,换换的意思里自然包含了被换下来的人要被灭口,众人的生死在他嘴里讲出来,十分地轻描淡写,议事厅里森意重重。
“追雨是追随我数十年的人,我很了解他,我的人就不劳三长老费心了。”严石富虽然强硬回应了灰衣人,心底却不由担心起来,铁剑刀家的孩子一定得尽快找到。否则,想想宗主的狠辣风格,严石富不觉从心底泛起一阵恐惧。
“禀大人,一切准备就绪。”门口传来何足道的声音。
灰衣人瞬间隐身在空气里。只在空气里轻轻飘来一句:“刀家的事,严国相还是好自为之!”
严石富无奈地对着门外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念叨:“哎,追雨,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严石富走出议事厅,何足道正等在门口,清晨太阳的光辉披在严石富身上,他瞬间又成了衣晟国那个不可一世的严国相。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