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躺在榻上，一身红衣，无了清醒时的妖媚和凌厉，仿若当年断尾时，她躺在他怀里，轻轻喊他一声“陛下。”
她不知，那一声唤，勾起了他对凡间两年的多少感叹。他含泪吻她的时候，是疼惜，是不舍，也是道别。
她断尾，他亦受诛心之痛。
他承受的并不比她少，可她诛仙台上纵身一跃，让他失了所有的念想。
护了四海八荒，留了那誓言予他……他从来不知她对他会如此决绝。
为何，她要把他们二人逼到如此地步？
浮出佛铃，他退开一步，四周空气如水流动，内力之强，外头的几人都能感知到。
封印受了内力，佛铃道道金光，悬于她上方，释开的是上一世的过往，与白家的，与东华帝君的，与司命成玉的，与青丘万民的，与父神叩求神谕的……
她双目紧闭，眉心未散，回忆中的感情涌进她的心里，含了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她双手揪起袖口，神思很不安稳。
凉风浮浮，他缓缓托起她，让她倒在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任她抓得自己发疼。
亦梦亦醒间，她半睁着眼，只前世的挚情片刻间涌进她的思绪里，她昏沉着，听东华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贴着她的额前的凤尾花，思绪回到了从前。
“以前，我总把你当成孩子，可没想到，你会如此不留余地……九儿，你跳下诛仙台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吗？”
他贴着她前额，泪珠沾在她凤尾花上想，她晃神皱了眉头，“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别再说什么不要我的气话，折磨我，你真的舍得吗？”
头愈发地疼起来，受不了前世的意念与她的相博，挣扎着要把白凤九的魂魄和感情逼出去，可东华抱着她，运功不得，她只得被两道力量撕扯着，声声低泣。
“放开我，我不要……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白凤九的东西！”
她身体似是受了火焚般，浑身滚烫，东华抱着她，知解了封印会有痛苦，可却是必经之事，他只得渡与她内力缓解她的疼痛，可她倔强起来，排斥着他输进的法力，头疼得愈加厉害。
“东华帝君，我不要，不要……不要再做白凤九了……”她浑身热汗，闭着眼哭起来，不知是白凤九的眼泪，还是她的，声声挣扎，“我也不再强求姻缘，求你，求你放过我，我求你……”
她生生扯着他的袖子，却无济于事，只能任那前世的情感愈烈地涌进她的体内，东华只抱着她，缄默无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颤着身子竭斯底里起来，“东华帝君，你以为这样做白凤九就能回来吗？你以为你和她还能回到从前吗？你想要的，在我这里一样都没有！”
她红光泛起，愈发要挣脱他的束缚，窗外风云涌动，他指尖穴位一点，将她击昏，她受了阻力，闷声吐了口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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