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耳旁低旋，殿上的气氛徒然降到最低点。东华仔细瞧着她，脸还是那张脸，可倘若把她的脸遮起，却像另外一个人。
她对上他的视线，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是对他，赤裸的嘲讽。
她于众人的震惊与酸楚中抽身离去，独往院中而行。司命受了东华的眼神示意，立即跟了上去。
见这殿中几只狐狸愣愣得像是苦极无味，他便出言好生安慰，“狐帝，你等不必太过悲伤，九儿方才回来，妖性未除，心绪混乱，于本帝君亦无好话，待她重列仙班，便不会如此了。”
“女君……”
司命跟在她身后，她回眸怒瞪，便吓得他双脚一软，止在原地。
见他如此不经吓，与记忆中的模样不太像，便沉了眼回身，向前探了身子，轻笑出声，语气柔凉，“你怕我啊？”
突然间靠得如此之近，司命猛地后退几步，拱手一礼，“女君，莫要拿小仙取笑了。”
见他如惊弓之鸟，她便也不都弄他了，这九重天上的人，她半分兴趣也没有，便闲闲开口，“司命还是改了称呼吧，我听不惯。”
“那……小仙要如何称呼？”
如今她的性子难以捉摸，他有心撮合劝说，却不不敢在她面前如从前那般放松。
“叫我小九吧。”她转过身，往前踱步而行，“这万年来年岁比我小的都喊我姑姑，比我大的都叫我小九。”
“这……恐怕不好吧？”
“小九既要你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白浅不知何时出了外殿，已朝她走来，拉起她的手，叹了口气道，“小九，没问过你意见是我们的疏忽，你若不愿，我们暂且不提便是。爹娘他们盼了你如此久，可别再惹他们伤心了，就当给姑姑一个薄面吧。”
她听着白浅这番语重心长，只觉得这些做仙的真是太累了，要顾及的事实在太多了，稍随着自己的性子些，就会被人视为不敬无礼，偏偏还就是在意旁人的眼光。
心下知了白浅的意，便将手抽了回来，笑容依旧，却达不到眼底，“天后哪里话，只要他们不插手我的事，我便不去招惹他们。”
说完，便转了身进院子里，白浅在她身后，目光凝着她，心中只怕小九此番回来，尚有许多问题。
司命一旁，不知该如何规劝，只得默默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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