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淫老叟出招时快时慢,声东击西,真伪难辨,转瞬间十指已分袭赵鹤左右脸颊,指中隐含风声,可见蓄力已久。
赵鹤暗运真气,真气在体内循环一周后,头晕顿时减轻,先以“风雨同舟”荡开敌招,后退几步,摆出“墨守三剑”中的剑招。东淫老叟见状忙缩手后撤。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掌声,一把英朗响脆的女声道:“赵少侠,好剑艺!”
赵鹤抬头看去,见一名红衣丽人正站在栏杆跟前,那人艳丽动人,头上插了六根木钗,右发髻上顶着一朵红花,纤纤细腰缠着一件红色飘带,飘带随风鼓动,宛如红蝶之翼。
东淫老叟仰望佳人,嘴角扬起猥琐笑容:“俏梦阁樊老板果然标致,嘿嘿。”
红衣丽人冷然说道:“阁下果然猥琐!”
“嘿嘿,猥琐之人来到猥琐之地,理所当然!听闻你有”三不”,不卖身,不卖艺,不靠男人,老夫今日倒要让你全都改了,嘿嘿。”
东淫老叟忽得猛吸一口气,身上衣襟紧贴肌肤,脸颊忽得凹陷,嘴唇猛张,一道乌光电射而出,袭向红衣女子。
赵鹤忙运起”段家剑法”舞成剑圈,挡下乌光,随后再次运转“广寒剑法”一剑刺向东淫老叟胸口。
“嘿嘿,雕虫小技!”
东淫老叟邪笑一声,正要挥掌向前,忽得右膝一弯,险些摔倒在地。
“谁?”
话刚出口,赵鹤的剑锋已然临近。
东淫老叟身形一矮,蹲到地上,两手直击赵鹤下阴。
赵鹤剑招未尽,收手不及,正暗叫糟糕,东淫老叟痛叫一声,将手缩回,整个人向后一滚,后背贴在地板上。
“搞偷袭的狗东西,生儿子没屁眼!”
他骂完后双手抱住双脚,如同陀螺般疾速盘旋,周身激发出一股疾风。“碰”的一声清脆声响过后,这人形陀螺忽得向东墙撞去,一击之力便撞破了墙壁。
“老叟还会再来,咱们后会有期,嘿嘿。”
东淫老叟已经恢复原状,站在远处的屋檐上朝这边嘿嘿笑了三下后,便踏着一个个屋檐远去了。
“多谢赵公子相助!”
楼上忽得飘来一股异香,红衣女子款款走下台阶,背后飘带宛如振翅的蝶翼,格外引人注目。
“哪里哪里,姑娘便是俏梦阁的老板?”
”正是,等我为大家解毒后,咱们再细谈如何?”
“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姐姐出手,香菱来做就是。”
一个身材丰满的年轻女人顶着朵大红牡丹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大约二十来岁,前凸后翘,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香艳十足。
赵鹤不免看得呆了。
“赵公子!”
樊老板轻咳了两声,赵鹤才缓过神来,发现周围的人已纷纷苏醒。
“抱歉,抱歉!”
赵鹤向香菱偷瞄过去,见她正扶着容艳雪,对她嘘寒问暖。前者活色生香,具有十足的媚态,后者捂着额头,脸色苍白,别有一股孱弱之美。
张公子坐到椅子上,右手把玩着茶杯,神色不悦:“青萍剑客,你可以走了。“
戴着绿色头罩的黑衣人大笑道:“好!”随后丢下短剑,转身朝门外走去。
媚媚急道:“公子,那恶人还未走远,如果没他保护,咱们……”
张公子冷笑道:“他有什么用,要是靠他保护,我们是回不去成都了,你快点给我爹传信,让他再送个厉害的过来。”
“是。”
媚媚吹了声口哨,一只白鸽飞了进来。她从袖中取出一团白丝,将白丝在白鸽脚踝处缠了三圈,随后将白鸽向外一抛,白鸽振翅而去。
董伽罗在一旁问道:”不知樊老板怎么会有这解药?”
“俏梦阁本是烟花之地,总不得不提防一些没事找事的恶人,”东淫西贱”恶名远扬,也曾为此做了些准备。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董伽罗笑道:“樊老板为了俏梦阁真是大费苦心啊!我还以为你事先收到消息,提前做了准备呢。”
樊香蝶也笑道:“妾身本一介女流,哪里有这神机妙算的本领。”
“东淫西贱?难道还有南荡北色吗?”赵鹤不由得也笑出了声。
张公子鼻中冷哼了一声:“什么南荡北色,连”欲海双魔”的东淫老叟和西贱小生都不知道?”
赵鹤冷笑道:“需要知道么?”
明煦公子劝解道:“赵公子,张兄请不要争吵!今日好好一个诗艺大会演变至此,本就遗憾,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修补墙壁吧。”
张公子笑道:“这要几个钱,包在我身上了。媚媚,拿钱!”
媚媚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向樊香蝶。
赵鹤有生以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登时理解了他狂傲的底气。
有钱就是拽。
樊香蝶并没有接,只是礼貌性笑了笑:“多谢公子,但俏梦阁这点修补费还是出的起。”
明煦公子忙道:”那香蝶姑娘,我求你的事,你……”边说便看容艳雪。
“你对艳雪的心思,大家心里都清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俩男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艳雪一生爱诗,你若有心,六天后到俏梦阁来,我举办一场“比诗招亲”会,争得第一便娶艳雪,你有自信吗?”
柳慕卿笑道:“比诗招亲?倒也风雅!”
骆元玉笑道:“要是有个比武招亲倒可以试试。”
董伽罗拍了拍他肩膀道:“以骆兄的人才,何必比试,若是看上哪家女子,我给你做媒就是……当然,赵少侠也是。”
赵鹤低声道:“董兄说笑了。”脑海却浮现出颛孙凝,漆笑儿的身姿。
“香蝶姐……”容艳雪低下了头,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
“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出嫁的,你爱慕风雅,嫁个才子不很好么?”
容艳雪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由你吧……”说完竟要转身上楼。
“且慢,艳雪姑娘,这是我为你画的画,希望你能收下。”
明煦公子递来一卷画纸,缓缓摊开,画上画的是容艳雪独立湖边的场景,旁边还有一首小诗。
“容颜胜雪,仪态天然,箫中洛神,冷艳凝香”。
“这是你与我初次相见时的场景,那时我便以你名字写了这首短诗,直到今天才有勇气给你,献丑了!”
容艳雪收下画卷,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明煦一眼,反而加快脚步上了楼。
张公子将桌子猛地一拍:“若有人给我写诗,我至少要说声谢谢!”
赵鹤虽看不惯他,但也觉得这次是容艳雪失礼了。
明煦公子忙道:“张兄!”
樊香蝶欠了一福道:“哪里,是俏梦阁有失礼数。”
柳慕卿忽插嘴道:“香蝶,香蝶真是好名字。让我不禁想到了一首词。你们听吗?”
赵鹤望着那被撞破的墙壁不由得心下暗笑:“真是书呆子,现在是吟诗的时候吗?”
“公子可否先容我将墙壁补上,这样残破景象,不宜待客。”
看来樊香蝶也跟他想到一起了。
柳慕卿摇头笑道:“不,不,不,正是这般残破才能体会出这首词的几分味道。”
“喔,那香蝶倒要请教了。”
“可有香?”
“有”
“可有笛?”
“有”
“焚香,奏笛,起悲歌!”
“好”
樊香蝶让香菱端来一个小香炉放在桌上,众人纷纷坐好,自己站在破洞处吹起笛来。
笛声如泣如诉,哀怨缠绵,赵鹤想起过往伤感之事,心中悲凉不已。
柳慕卿缓缓站起,悲声唱道:“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烟痕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