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红薯,粘粘糯糯的沉在一层薄薄的米汤下,我执一只用了很久很久的小木勺轻轻搅动,它便腾起束束欲断不断的白气应和我的挑衅。
这样热的粥我是不下口的,已经十一点了。这当是为午餐人新熬的热粥,我这早餐人倒是不急。就盯着它等它凉来好叫我裹腹。
吃粥是急不得的,喝得嘻嘻簌簌那就真成了裹腹。需得放它半凉来,温温弱弱,不需嚼来便从唇齿间滑落。这时的粥最适得我这火气冲天肿胀了几日茶药不消的喉咙。咸鸭蛋是不能要的,肉是没有的。一碟凉拌秋葵,一碟苦瓜,有时是一碟淮山木耳,一吃吃了有小半月。起初是为着初夏胃口不济应付晚餐,谁知火气一来再吃不了旁物。近两日更是餐餐食粥,也真就成了粥里的四月了。
写来自己都觉得甚是凄苦。食不知味便懒待出门转悠,只去了一趟书店,清淡的书瞧不进去半点,看了半天«时雨谷案»又悻悻而归。也不再想要出门了,所幸闷在屋里写写日记。
欠写的日记原来已经摞了一沓待写的日记,只是挑挑捡捡也配不出与今日心情相符的存档来,撑个脑袋,愣愣发回呆还是翻出笔来,心想左右不过随缘罢了。
对着笔撑着脑袋发呆从枕边摸出一盒«命运»,想来食粥也是我四月的命运吧。
无脸男好像很喜欢我的卡带带子是旧书店买来的老东西,开头一段总是咯吱咯吱的响,好在不一会儿就会回归正常了。我想也许它等一个主人等的太久了就生病了,而我那发现它发现得那样晏。所以它才咯吱咯吱地告诉我,在等我的年月里它经过了几个四月。
于是想着在该写那种日记,想来想去还是抽出猫空空,脑子如浆糊,写«日课»是要写坏的,况且尚有一两个小时可写,涂两抹鲜艳的颜色人也会开朗起来。(猫空空和日课是两本不同风格笔记本的名字)
猫空空里躲着三岁半赖皮皮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一直到要去开班会也没有写完。想到一个多月前借的图书馆的书尚未归还,掐指一算我一定已经欠下图书馆一笔巨款了,赶紧收拾了细软前去还账。书是不敢再借了,陷在沙发里打起字度日罢,谁知又高估了自己的速度,班会是真要开始了,只得匆匆赶去教室。
这会子断断续续总算是可以收了尾了,四月也该要收尾了。
满满的粥里舀出一块红薯来,它的甜味已经散在粥里轻易尝不出来,稠稠的米汤裹在它外面也换给它一层朦胧的米香。
吃完最后一口,把四五颗药囫囵吞下去,将碗一推,明日起是不再需要喝粥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