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捉海篇
嫁出去的女儿,常想回一趟娘家,不为别的,只为见一面可亲的父母,唠一下近来可好。
年迈的父母居守老巢,父亲日日出海、赶海,母亲也跟着到海滩边拾螺贝。
每当海上落日即将沉没的时候,母亲的眼角便叠起层层的皱纹,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女儿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改以往的清晨探访,来了个落日黄昏下的共进晚餐。
一路上,汽车疾啸而过,两侧高高瘦瘦的树,一颗颗全跑到了我的后头,我转身一看,那些树全都歪斜着身子。
约莫两个小时,才抵达塘尾村,外婆就住在那里。
黄昏时分,整个世界橘黄动人,有种不可言状的美。
外婆见到我们,三分惊讶,七分惊喜。惊的是我们的不期而访,害她啥也没准备。 喜的自然是惦念的女儿回来了。
有时候,陪陪老人家、说说话,他们都会乐上好一阵子。
母亲和外婆一起着手今天的晚餐,爸爸则负责打下手,我和妹妺嘛,无聊的只好逗逗猫啦!
晚饭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此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呢。捉海,不是真捉海,那也不可能办得到,捉的是它—“走马”(一种类似于螃蟹的生物,极擅沙滩奔走,故因而得名“走马”)。
三三两两,相行来到后海。
站在微耸的沙坡上,一阵阵呼呼的海风,扑面而来,差点把大家的脸都给吹歪了去。
先前都是白天造访大海,以观其磅礴面容。
此刻放眼望去,自东向西,一大片黑漆漆的,好在隔岸的灯火,不时闪烁,让我们能感觉到海的存在。
抬头向上望去,一弯朦胧的月,仿佛披上了薄薄的面纱,有些迷蒙。
看来月亮也不肯帮我们的忙,本来盼着能借月儿的光,搜寻“走马”的身影。而今,真是快瞎了眼,才勉强扑到一两只。
踩在松软的白沙里,远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和轻松,因为白沙积得忒厚了,需要一定的力气,才能迈动双腿。
而且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沙坑,叫人一不小心,给踩空了去。一阵小心翼翼,艰难前行。
到了广阔的海滩上,这种沉重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即而来的,是莫名的舒适感。冰冰凉凉的海沙,轻轻抚摸着脚掌,一片惬意。
外婆左手挎着白色的水桶,右手举着照明灯,弓着腰,在南面摸索着。
妹妹和我走向了西面,走看走着,我佯装吓唬她道:“听,是不是有鸟在叫啊,还叫得很凄厉。”
妹妹不屑地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话音刚落,我大叫起来,喊道:“看,走马呀,快追!”
照明灯放出明晃晃的光,它无处遁形,只好东奔西窜,没头地逃命,眼看就要抓到它了,纵身一扑,张开手掌,只有细碎的沙砾,一看地上有个小小的洞,没想到,它还会刨地洞啊!
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溅起小小的浪花。凄冷的海风把夜吹得更黑了,
远远传来一声:回家了!
妹妹和我缓缓向前走去,双腿酸痛,真是一步也不愿多走了。
外婆的水桶里,一只只“走马”在互相掐架,你钳我胳膊,我掐你大腿,还有几只走马,企图沿壁而上,只怪水桶壁太滑了,尝试多次无果后,都焉焉得躺平了。
妹妹和我的水桶里,“走马”少的可怜,捉到的也都是些小不点。爸爸和妈妈的桶里,同样也是如此。一下子,有无经验,高下立判!
这是个欢乐的夜晚;这是个值得被记录的夜晚!
捉海、捉海,捉到了仲夏夜的美好!
仲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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