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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散文||晴秋黄昏
一场持续了三天的连绵秋雨,让先前摄氏22度左右的气温,骤然降至9度。雨后初晴,街道两旁的菩提树叶,在阳光下泛溢出灿烂的金黄色,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我所在的办公室,东西朝向,最容易感受到秋天细微的阴晴冷暖变化。比如这个晴朗的早晨,飒沨秋风携着一缕绚烂朝阳,款款来到我身旁,清新而明媚,温暖而忧伤。
最难忘的是秋天的黄昏,晴暖的阳光把天地和草木都安抚了一遍,让多少饱经忧患的人间过客感受到了莫名的喜悦。我独自坐在靠窗边的一隅,感受着秋日黄昏的阳光温情的爱抚,窗台上的那一盆绿萝,绿得耀眼明亮。顺着窗角向上望,丝丝缕缕的轻柔云彩在辽阔的天空漫步,还有绚丽的晚霞正缓缓移向西边,青蓝灰白紫,赤橙黄绿,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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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参差错落的树木,已露出斑驳缤纷的色彩。这些夏日里婷婷的绿衣舞女,如今已脱去婆娑的裙装和熠熠生辉的翡翠,洗尽铅华,露出一种沧桑之美——像一位优雅、成熟的中年女性,透露着一份从容与宁静,一种明艳的纯粹——这种纯粹,是因为经历过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之后的通透。这晴秋的黄昏,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不忧亦不惧,不悲亦不喜,超然旷达,淡泊功名,在这绝情的世界里,依旧温情地活着。
独自坐在晴秋的黄昏里,背对着温暖的夕阳,指尖飞舞,伏案疾书。我知道,生命就这样一点点流逝,万物都将缓缓消逝于无形。所有色彩都将褪去,绚烂之极归于平淡。所有声音都将消解为沉寂,所有生命的迹象也会渐渐淹没于时光的河流里。是的,我们降生于这个世界,我们终将离去。
无论曾经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还是现在的首脑政要、权贵富豪,抑或是风尘仆仆的草民布衣,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是永恒的不朽的。那些金光闪闪堆积如山的钱币、煊赫的王位和威严的权杖,都将在时间的尘埃里黯然失色。晴秋黄昏,金色的帷幕正徐徐拉上,一轮落日最悲壮的表演,已接近尾声。我分明听见落木萧萧,黄叶飘零喧哗之声响彻九州,响彻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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