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我站在上海的街頭, 涼風拂動三三兩兩的枯葉落在我肩頭,我只感覺愈發的冰冷,無心去理會它。
我看著同伴成雙成對的離去,或許她們去享受美味的食物,或許她們去尋找美麗的衣服,而我不屬於她們的世界。我一步一步走的緩慢,冬夜的風把我的手指吹的僵硬,我卻始終不願意把它安於兜中。我拿著手機和朋友聊起了天,其實我根本無心聊天,我只是不願我看起來不知所措罷了。
城市的車流愈發得密集,霓虹燈之下的百般闌珊在我的眼中卻難以聚焦,穿行的燈火令我忽隱忽現,我只是這個城市最無效的存在而已。
海風浮動我的烏髮,一家人圍著的燒烤火堆無疑是這海灘最耀眼的存在,火光把每個人的臉映的橘黃,我像個局外人聽著家人的歡聲笑語;我又像個陪笑者,掛在臉上的笑是如此僵硬。我總進入合群的狂歡,可我又總在其中只靜靜地看著每個人,我從來都不是那個帶動氣氛的開心果,我知道我做不到,我知道我多麼不願意去嘗試。
我才明白不管熟悉或陌生的環境,我總在夜裡如此多愁善感。上海冬夜的風完全不理會我身上棉服的存在,侵入的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而那海邊的火光,它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其實,我只是在夜裡把我隱藏了,眾人所見之我,不過是要強的小丑在硬裝體面。
坐上了歸校的大巴車,車駛過著名的梧桐街,梧桐樹旁的街燈泛著朦朧的白光,它剝開梧桐樹的神秘模樣,照亮殘葉的黯然。在這迷離之境,恍若置身法國的香榭麗舍,墻外的樹影斑駁,墻內的觥籌交錯,我隔著大巴的玻璃看著入了神。身旁同行的歡笑喧囂,終於與我無關,我僅僅是個他們的同行者之一,獨自貪婪地享受著這屬於我的夜。我悄悄的會心一笑,是我與它們不可告人的暗語。我慶幸沒有人和我談論它的美,我慶幸我可以如不存在般處於之中,我慶幸我能遇見屬於我的夜色。
每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又總有相似之處。月中的月亮又圓又大又亮,儘管夜裡的風如此涼,我依然忍不住駐足仰望。身後傳來一句你也喜歡一個人嗎,我像被窺探到內心般不知如何作答,我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方才微微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問我的女子是否排斥夜裡的狂歡,但我明白,她也一定喜歡一個人。我沒有因為有“同類”而興奮,我只是愈加清楚,我選擇的姿態沒有錯。
對於夜裡的光亮,我變得十分敏感。大城市的霓虹迷離,海邊的橘黃火堆,都不過是夜晚的見證。我縱然不愛它們之下的狂歡,但多愁善感無法抵擋。
燈火闌珊,而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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