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懒洋洋的趴在玻璃窗上,生出好看的雾气,淡淡的白色夹杂着一丝寒气,在车里蔓延开来,没有人注意到外面的风景,不远处的田地里,一大片的绿色正悄悄爬出地面。
等一个雨季临近午后,雨珠不再是雨珠,似天空洒下的银浆,干净、利落、清脆,被它触及的地面瞬间变了模样,褪掉光滑,潮湿和泥泞接踵而来。
多像生活本来的面目,被谁突然揭开了一样。
年迈的老人也会破口大骂,行至坑洼之地,步履蹒跚,颤颤巍巍,眼睁睁看着泥水溅湿自己的衣裳,然后便将这一切怪罪于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想来也是合乎情理,在我看来,埋怨大多时候是出自于自身的安危和利益。
素来喜爱雨水,所以,置身于泥泞处,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内心都是欣喜的,这欣喜没有太多言语表达,洋溢的笑容足以证明一切。
没有什么比得上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捧一本书,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更惬意了,不被打扰的时光就这样被我虚度过去。
想起前些年,和好友漫步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场大雨突然降落,一瞬间,路上都是急切奔跑躲雨的学生,临近秋季,树叶已经泛黄了,清冷的寒气在浓重的夜幕下慢慢散开,衣服已经被打湿了,三个人索性不紧不慢的去淋雨,雨水就这样爬过我的头发、眼睛、脸颊还有嘴唇,帆布鞋早已经湿的不像样子,干脆脱掉了鞋子,提在手里,在雨中跑着,闹着,笑着。
时至今日,依旧喜爱雨水,依旧喜爱淋雨,可是当初陪伴的那些人早已不在身边了,太多感触,我在感叹时光飞速流转的同时,也思量着失去和得到的比例。
之后的很多年,才会发觉,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多。
前几日失眠,在黑夜里翻来覆去,最后又沉浸在浓浓的夜色里发呆,微信给某人编辑了一大段的文字,最后又逐个删除掉,还是不喜欢坦露自己的心事,哪怕是自己心里很重要的人,白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疏远和冷淡成为家人长辈口中最符合我形象的词语,倒也不解释,假装很平静。
太多人的孤独就像海啸,突然降临,无法独自面对。
大人们在家门口寒暄,感慨这春节越来越没有年味了,她们有说有笑,这情景,曾经在我的儿时无数次上演,只是如今,她们不再年轻,寒暄的人也越来越少,越来越远。就像当初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他们也早已找不见踪影。
时光究竟带走了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明白。
雨突然小了起来,隔着窗,听不到滴答滴答的声响,毕竟,这还不是雨季,它不属于这里。
多渴望再遇见一场大雨,到那时,我会和以前一样,和它拥抱,像以往一样,看它爬过我的每一寸肌肤,然后看着内心的那场渴望与憧憬缓缓流出来。
等一个雨季,更多是在等自己,我想,会有一束光照亮黯淡,我的笑颜会如春日般灿烂。
这可是我之后全部的人生和向往了。
等一个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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