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我看了澳洲作家考琳.麦考洛的成名作《荆棘鸟》,书中写到女主人公梅吉的母亲时,说她一生都在和灰尘作斗争,每天都是在洗洗刷刷中度过的。而梅吉的一生都在和上帝作斗争,和上帝争抢传教士拉尔夫。
能和上帝抢男人的女人,绝对有一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也正因为如此,全书便有了一种悲壮色彩,一直被淡淡的忧伤笼罩着,笼罩着她从懵懂的少女走向人格独立的中年……
我有许多年没看过外国名著了,关于女性的经典小说,爱情是永恒的话题,而生活绝对是爱情的粉碎机,经过生活的烟熏火燎之后,仍然能相看两不厌的两个人绝对是真爱无疑了!
生活这个词过于广泛,我想说的是,女人的一生不仅要与灰尘作斗争,还要与皱纹,与蚊子和蟑螂战斗。
在我二十一岁之前,我是不认识蟑螂的,在我曾生活了十九年之久的地方,居然没有这么顽强的生物存在,我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呢?
我第一次见到它们,是在东莞的一家贸易公司。那时我和一好友兼同事吵了架,堵气离开了原先的工厂,经人介绍去了那家贸易公司。
因为工作上的往来,我曾去过那家公司好几次,老板和公司的同事也都认识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刚一过去便四处碰壁,原先把我当好友的曹小姐对我不冷不淡就算了,就连以前经常打电话找我聊天的前台文员Anna也暗示我,做老板秘书必须有本科学历才行,其他的同事如何对我就更不用多说了。
我打算知难而退,老板助理却一再挽留我,他说如果老板从台湾回来他不好交代,之前这个老板也确实同我原先的老板开过玩笑,说要挖我过去做秘书之类的话,我这才忐忑不安地留了下来。
等我安顿下来之后,和我住同一个宿舍的三个女孩突然就搬走了,老板秘书是因为和我交接完毕辞职到期,另两个女孩则搬到另一间宿舍里去了。
那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半夜起床上厕所,一开灯,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屋子里到处都是蟑螂,特别是老板秘书睡过的那张席梦思床上,全是蟑螂!这些红棕色的,腿脚细长甲壳油亮的家伙,居然还有翅膀!它们有的钻进床垫里,有的钻到床底下,有的从门缝底下跑出去了……我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开着灯坐在床上直到天亮。
曹小姐告诉我那是蟑螂,“不会吧?你连蟑螂都没见过?”
我从小在乡里长大,蛇虫鼠蚁早已见惯不怪了,第一次见到蟑螂却被吓懵了,说出去还被人嘲笑一番。可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爬得飞快的虫子,换作是谁都会有点惊悚吧?
几天后,还沒等到老板回来,我就灰溜溜地逃离了那里,蟑螂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对人性的认识也在那几天上升到一个让人难以容忍的高度。
自那之后,再与蟑螂相见,依然心有余悸。
又过了五六年后,我到广州去上大学,寄宿的寝室里居然也有蟑螂!我呆呆地看着室友举着扫把四处追赶它们,突然觉得很有趣。
“打不死的小强”便成了一句很平常的生活用语,有时半夜还听到室友上厕所时一声惊呼——“啊!该死的小强!”接着就是盆子水桶什么的碰撞声,拍打声,我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到了期末考试前夕,室友们一个个趴在床上复习功课,有时聊到挂科,补考之类的话题,“放心,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嘛!”大家互相安慰着,渐渐地,这句话便成了的口头禅。
蟑螂绝对是打不死的小强。凡是有人生活和居住的建筑物内,一般都有蟑螂。起初,我还以为是不讲卫生的人家里才会有,比如学校,垃圾成堆。可是,大宝三岁那一年,我的新房里也出现了蟑螂,我不得不重新面对它。断舍离也好,每天拖两次地也好,它都无法被灭绝。
我夫君主张和平共处,他要是看到蟑螂,会无视他的存在,而我却难以容忍,一想到它从厕所的下水道里钻出来,然后在家里四处游走,我就要疯掉!
“老公,快点过来,一个蟑螂!”
每次我喊他打蟑螂的时候,他总会慢上半拍,等他赶到,蟑螂早已逃之夭夭了。
朋友建议我买点蟑螂药,可是,我怕孩子把药当糖果吃掉,而且也不喜欢蟑螂的尸体残留在某个角落……
所以,我开始自己打蟑螂。
在与蟑螂斗争的过程中,我突然对它们心生钦佩。因为每次等我忘了它的存在之时,它会突然出现在某个深夜的厨房或是厕所里,又让我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荆棘鸟》一书中,梅吉终于使计谋怀上了拉尔夫的孩子,她说:“上帝,我终于赢了你!”可是,那个孩子十六岁的时候出去度假,却因救人溺水而亡,她觉得这是上帝对她的惩罚……
我想说的是,“小强”也好,生活也好,上帝也好,都是我们生命中强有力的假想敌,当你内心足够强大的时候,你的敌人就只剩下自己,当你终于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在它们面前变得从容又淡定的时候,你就成了真正的赢家!
愿我们都拿出“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越挫越勇,越战越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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