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身躯,瘦削的脸颊,高高的颧骨,还有隐藏在方正大黑框眼镜背后的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透出的不怒自威的寒光,这就是我对老校长全部的记忆。
老校长似乎不苟言笑。学校纪律严明,如若有学生违反校规,轻则校会上点明批评,重则用红纸贴出违纪通报。学生们怕他,老师们也怕他,所以多数时候我只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抽着烟,望着天,或看着楼下课间活动的学生。一天晚自习后,我用父母给的零钱去食堂买了个热腾腾的菜包子,吃着,准备回家。被他发现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都放学了,还这么好吃!也没见你读书有多用功。”说实话,他的话让我很委屈。我是饿着肚子上晚自习的,9点半下晚自习后,我还要走好几里山路回家吃晚饭,那天我只是碰巧有一块钱而已。但我不敢解释,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后来成绩渐渐好了,每学期期末考试后学校会奖励优秀的学生,我的名字竟然也在里面,他给我发过几次奖,也就认识了我,但我却不敢跟他说话,甚至看到了都不敢喊“校长好”。语文一直是我的难题,初三的一天,我竟然鼓起勇气去问了他一个划分句子成份的题,他怎么讲的,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在紧张中听完了他的分析。他好像感觉到我没听懂,临走时给了我一份教义,让我好好看。我激动得很,连上楼都在跳,班里几个成绩好的同学都非常羡慕,仿佛我受到了国家主席的接待。
在往后的日子里,老校长依然不苟言笑,但我却敢叫“校长好”了。 遗憾的是,我中考时离重点中学差两分,落榜了,没能把这份荣誉送给老校长,但我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的师范,老校长很高兴。那时候我个子小,可能不到一米四,老校长用尺子简单地量了量,略作担心地说:“个子矮了点,不知道能不能过面试关。”接着,他又说:“没关系的,要求也许不那么严格,你还会长高的,体检时稍微顶一顶。”
自此,我再没见过老校长。
祥符镇,地处资阳西部的边陲小镇。那所从山坳里搬到镇上的初级中学,还有深耕那里几十年的老校长和师长们是我永远的记忆。那时候不懂情怀,也未曾听老师们讲过情怀,但我想他们就是一代教育人的情怀!
老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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