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行

作者: 苏尘桥 | 来源:发表于2018-05-07 11:48 被阅读0次

            “ 衡山西,岳麓东,城南讲学峙其中。人可铸,金可熔,丽泽绍高风。多材自昔夸熊封。男儿努力,蔚为万夫雄…… ”

            当年入校修的第一个学分便是观看《恰同学少年》,在剧中一师学子高唱这首校歌,为天下苍生的模样冲击着我们年少的心灵。后来赏遍城南书院那几树樱花,也领略了岳麓山四季风光,然衡山却一直没机会去看看。

          说去就去,连夜收拾行囊,踏着星子就上了高速。

    衡山美景

            衡山又名南山,是中国“五岳”之一,它的命名,据战国时期《甘石星经》记载,因其位于星座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变应玑衡”,“铨德钧物”,犹如衡器,可称天地,故名衡山。衡山是中国著名的道教、佛教圣地,我们此次去也是去求个运气,求个心安。

            早晨下了高速,一路都是香火铺,这边不叫“买”香,为“请”香。直奔南岳大庙,南岳大庙是中国江南最大的古建筑群,每年八月十五,这里都要举行盛大规模的庙会,不少东南亚的佛国华侨,日本佛教界人士,以及回乡的善男信女,都不惜长途跋涉来此朝拜,因此这里常年香火不息。看门票价格,此时恰是旺季。

    南岳大庙后门

          据说南岳大庙第一进是正门,也叫棂星门,由花岗石砌成,门前有一对石狮子,姿态雄伟,门内翠柏挺立,绿草如茵;我们所处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后门,入庙走后门有点不讲究,我知道这边进香好像每座庙是不同的,“龙头”南岳大庙一般保佑家人平安,祝“龙尾”融峰可以还愿,如我们是来求财,可以去“龙身”财神庙拜拜,这般想着便在南岳大庙后门遥遥望着心拜之,此时身边一行善男信女穿着黑衫,套着红肚兜,上书“衡山善缘”等等,唱着“南无阿弥陀佛”,跪拜着,其间还有七八岁的小孩子。

          财神庙在南岳大庙西边大约一公里左右,我们俩慢慢走过去,依然人声鼎沸,但甚少游客,菜市场拥拥挤挤,乡音入耳,绿油油的青菜,新鲜的青椒,还有活蹦乱跳水花四溅的鱼儿,地上泥泞着,人们摩肩接踵,给这座城市带来几份人间烟火气。

            财神庙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用,因为不开门的缘故,我们算白跑了一趟。

            “既来之,那我们就在寺庙门口跪拜即可,也算是不虚此行……”我拉着他行礼。

          谁料被拒绝了,言辞凿凿,“心意到了就行,不必要行这礼……”

          “那你这就如同点个卯,来了,OK~心意到了,可以走了,那些跪在众佛面前的芸芸众生倒俗气起来了……”我有点生气,既然来了,行个虚礼,又不是什么大事。

          “心意最重要,我只此一个心愿,既然来了,便是诚心而来,大门紧闭,没这缘分,可见不是佑我的财神爷,山上不是有南天门,南天门有财神殿,我们去那里拜拜,找个愿意佑我之人……”

            一言一语,令人哑口无言,他的执拗耿直至于此,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言多必失”,为争吵而失去和气,不如去菜市场吃碗米粉,汤咸粉细,葱花多多,味道一般,好在不贵。

            上衡山坐得车到南天门,一路上山路十八弯,车内好多人不堪这般颠簸,呕吐不止,我坐在可以吹风的窗边,望着远山,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有飞翔各种麻雀,还有有塔有民居等等,路边休憩着许多登山的善男信女,以老人为主,心中顿生敬意,一千三百米的祝融峰,山路弯弯曲曲,二十多公里,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南天门下车点至祝融峰据说要走将近一小时,我们俩埋头苦走,一路上风很大,得护着飞来飞去的裙子,黄色软皮鞋将脚踝磨破,走一步如同美人鱼在王子面前舞蹈,我腿粗但脚小,多走些路就十分伤脚踝等关节,好在一路风光不错,开阔的视野让人心境也开阔起来。

            峰顶人络绎不绝,一旁的焚香炉灰烬四飞,我们在人堆里鞠躬许愿焚香,风呼呼吹着,人都站不稳脚跟,庙中人满为患,好多人还没入门槛就跪在地上磕头,我们俩见人多便不走进去,只管欣赏这群山峻岭。

    祝融峰顶

          相传乾隆皇帝第三次游江南的时候,曾经到过南岳,并登上祝融峰,还题了一首诗:

    祝融峰上几千秋,山寺青青水自流。

    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红日滚金球。

    远观湖北三千界,近视江南八百州。

    好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份再来游。

            先不说乾隆是否真来过祝融峰,但就这诗来说,过于直白夸张,读来就跟一首白话文诗般,不过也可以看出祝融峰高耸云霄,雄峙南天,它也是南岳衡山72峰的最高峰和主峰。其旁边有景点上封寺、望月台每年数以百万计的游客来此观日出,看云海,赏雪景。

          “祝融万丈拔地起,欲见不见轻烟里”,“祝融峰之高”被誉为“南岳四绝”之首。

          下山我们决定走路,从祝融峰到南天门,然后下湘南寺,车道十八弯,但依然有些缩短行程的台阶亦或小道,其中往铁佛寺,我们走的一条林间小道,林间树木参天,大部分是杉柏,微有纹路的树皮,人摸着也不硌手,云层聚拢则光线暗淡,散开则偶尔能见如碎玉般的阳光,路笔直而下,好几处如果不是有大树的存在,肯定会跟山谷来个亲密接触,虽说如此,但鞋底还是沾满泥土,虎口磨出了水泡。

            密林中间,我们穿梭而行,发现许许多多难得一见的植物,特别是一株类似捕蚊草,却有着人参叶子的植物,与周边植物截然不同,感觉是外来物种,他特想挖一株移栽至阳台上好好观察。

    一把伞南星

          我连忙查看百度资料,原来是一把伞南星,又名蛇芋头,为天南星科天南星属的植物,有毒。多年生草本。形如一把伞,顶端细丝状,叶柄长,长40~80厘米。5~7月开花,雌雄异株,花序的佛焰苞为绿色或淡紫色,有白色条纹,肉穗花序的附属器棒状,顶端钝。浆果多数,成熟时为鲜红色,喜冷凉湿润气候和阴湿环境,怕强光,应适度荫蔽或与高秆作物或林木间作。

            我们注意力全放在“有毒”二字上,后来遇见都不敢去触碰,以手指之,“这儿有,这儿还有一株……”

            要说这一路陪伴我们最多不是美丽蹁跹的蝴蝶,也不是小巧玲珑的麻雀,更不是躲在树梢呼朋引伴的松鼠,而是一不小心就窜到你脚下的狗皮蛇,学名叫中华石龙子,他告诉我这是是昼行性地栖型卵生蜥蜴,生活于低海拔的山区,我们俩谈着如果贝尔在这里,那这些都是美味呀,所有肉烤着吃都好吃,这让没吃午饭的我们口水都出来了。

            令我们垂涎三尺的还有偶尔经过的民居门口的大枇杷树,不知怎的想起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们俩看着黄黄的枇杷,想着当年归有光看着满树橙黄,都是爱妻身影,即使再怎么甜的枇杷可能也食之无味吧。只要这般想着,我们俩这酸痛的双腿,饥肠辘辘,又怎么抵得过人间死别的痛楚,不由相视一笑,同心指扣,然后采摘另一种人间美味——三月萢。

            咬牙坚持走下山来,一路上行者渐渐稀少,有吹着笛子的背包客,曲子是李健的《贝加尔湖畔》,密林中听来,颇有韵味,也有其他爬山者跟着音乐而唱,虽不着旋律,但不难听,等我们下了半山亭,走梵音古道,更显清净,“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不知怎的想起这句,只见石板路平整,偶尔出现的衡山本地人安居乐业,一派祥和。

          一座山养活一城人呀!

          归来岳麓山,人已倦,夜幕降临,甜睡一晚,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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