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写这篇梦之记录时所怀着的心情,只觉得由梦中带出的那种旖旎缱绻的柔情,其气息犹未散尽。
第一千几百次回到十几岁的年纪在梦里和他相遇,在我如今的年纪已无法统计了,只知道自己但凡有一丝的失落感带入夜晚,他就会来临。
是啊,昨晚我看似很欢乐,但其实又有点寂寞了,老公远在太平洋彼岸,离别快要整一年,也不知何时相见?
但为什么每次我给自己找的安慰,都是几十年前那个男孩子带给我的特殊感觉?是青春的遗憾无法填补?失去的人无可替代?我曾经觉得老公实实在在填满了我心中所有的坑洞,但难道其实是不可能的吗?
这个梦里的我比大部分同样的梦里14-15岁的年龄大几岁,17岁,我上大一的年龄,梦中的我在自习室里,和班上和最要好的女孩子面对面坐着写作业,然而那个女孩是我中学的同学,并非大学的,也许我的潜意识无法走出中学的那个时空,只是为了剧情而把年龄生生拉大些。
同学们有一阵小小的骚动,就像他出现在人群中总会引起的反应那样,仿佛早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般,我抬起了头,果然,是他走进来了。他应该看见了我,也知道我看见了他,但我们不动声色。
我心里砰砰乱跳,激动异常,他为什么会到我们班来的?是因为我吗?毫无疑问是的,但我总是喜欢对这种没有悬念的答案打个没有自信的问号。
我对面的女生笑着问我他怎么来了,来找我的吗,我一笑没有答言,眼角余光瞟到他在我隔壁组坐下了,离我似远非远。
就这么傲气地互相不理睬吗?我是一贯如此呢,他会怎样做呢,我静静等待着剧情的发生,和真实的过往一模一样。
僵局需要一件事来打破,又写了一阵作业后,他对面的男生突然故意招惹我,我知道剧情要推动了,因为,这下他肯定要出手了,他不可能对别人冒犯我表现得无动于衷的。
不记得他是吼了那个男生还是揍了他一下,只记得他这样做了之后我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他就顺势走了过来,我以为他仅仅只是会坐得离我近些,没想到他直接往我面前一坐,朝我笑着,我对面的女生不好意思地自己走开了。
我也笑了,我忘记自己和他交谈了没有,按照过去我的脾气,我应该没有吧,毕竟梦里的设定是很久很久未见,大概有一两年或以上?
他告诉我说他哥哥告诉他我在这间学校读书,所以他想办法进来了,在梦里我听着毫不违和,但现实中他是没有哥哥的,他也没有读过大学。
我心中有一股极其柔软和甜蜜的情在酝酿,就像要从心里荡开,溢出到整个教室的空气里去,而他似乎也接收到了,我们虽然不再发一言,但彼此心意相通,就像能触摸到灵魂里去。他靠得很近,我的左手臂碰到了他,突然他有意无意地挨过来,在我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在梦中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的温柔,现实中从未袒露得如此明显的温柔。
我彻彻底底地被他的情和我的情征服和俘虏,虽然模糊中我知道自己身边已有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前夫(为什么是我前夫而不是我老公我不知道,也许因为梦里的年纪我还不认识我老公),但这些许的困扰居然完全无力去打败梦中的甜美和欣慰——仿佛期待了千年梦终成真的那种欣慰,我只是觉得太美好,一切的问题以后再说。
我完完全全没有做好这是一个梦的思想准备,以至于当我醒来时,我懵了,我躺着,心中是无数次有过的空虚和更甚以往的失望,又是梦,仍然是梦,永远只是梦罢了。
我多想真实地感受一次,但那样真的好吗?
也许如果曾经有过哪怕一次,就不会有这难以释怀之下的千百个梦了?
我不知道在他的梦中有过我吗?不可能一次都没有过,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之后的十年又来寻找我。但我相信,也不可能梦我如同我梦他多。
转眼间,又一个十年,早已过了。
因为我前夫的事,我在电话里和他翻脸了,之后是杳无音讯,但总觉得彼此仍然恨不起来。
那一对隔着远远的时空、带着含情的微笑默默对望的小孩,怎么恨得起来?
写到这里,我又想赶快把我的《三重影之第二重影》写完了。
不是不想写,是太想写,很怕那个沉浸在过往情绪中的我,任凭记忆把我淹没、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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