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风浅浅
潇潇是个俊俏的女人,所有美女具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不说倾国倾城的容颜,最起码她走过去,会招来一双双回望的眼。
时值隆冬,皑皑的白雪覆盖大地,踏着积雪沉闷的声响,潇潇一个人独自走在这条路上,身后留下了一串整齐的脚印。
正是黄昏的傍晚,我也踏雪在寒冬里,只为找到一种儿时的感觉。我裹起了棉衣,穿上雪地靴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
从背影里我能揣测到,前面走着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很美的一个人。单单从背影里看,她红红的羽绒服已经遮掩过膝,而这苗条的身躯岂能是一件羽绒服所能遮掩住的。即使脚上的雪地靴被积雪掩埋了一半,也掩埋不住她的高雅气质。
女人的气质都透在眉宇之间,但从背影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质感的美。我加快脚步绕过了前边的那个女人,当我回头的一刹那,我惊呆了。这背影已经让我膜拜,而寒风中露出的一张脸更让我膜拜至极。她俊俏的脸写意在黄昏中,红红的羽绒服衬托着一张白静的脸,就像一朵粉嫩的莲花开在红毯上,喔,小城竟然有这样的尤物。
于是我有一种想法,是不是她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散步呢?如果是,我可以每天都来欣赏她的娇容。
其实女人骨子里都是爱美的,我在前边走,她就在我的后边紧紧相随,这一路走来,我突然想慢步下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她依然把手揣在羽绒服里碎步前行着。
从她慢步的姿态里,我总感觉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她的脸上的表情并不快乐,似乎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苦痛折磨着她,虽然已近黄昏,但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似乎被情感包围住了。
我终于等到了与美女同步前行,在小城的夜色里,散步的人也就我们两个个,我对美女说:“你的羽绒服真好看。”
“是吗,这羽绒服还是我结婚时买的,已有两年了。”
“你有几个孩子?”我问美女。
“没有孩子。”她回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忧伤。
我能感觉到,我问到了她的痛处。
她不再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再问下去。
在小城,走在一起的女人会相互搭讪,尤其早晨散步的时候,没有人对你保守什么秘密。当问起孩子们的事,大家都会愉快地交心。而这次我遇上了一件尴尬的事。
这个问题也许她有难言之隐,而正在我一边走路一边苦思冥想的时候,美女开口了。
“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四年了我没有身孕,已经看了医生,我的问题,我要离婚了,为了我的爱人。”
接着我看到她很痛苦的样子,泪似乎要掉出眼眶,借着马路上的灯光,我看到她一脸的沮丧。
“不能再调理一下吗?”我问道。
“没用的,我喝了几年的草药,不想再喝下去,太苦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自己一人过呗。”
“噢,这样会更苦。”
“我不敢告诉我的母亲,我们已经约定好了离婚。”
“不能收养一个孩子吗?”
“怎么可能,他是能生育的。”
我突然感到一种压抑的悲沧,就像这黄昏的路灯发出的光,在寒冬的夜里即使有光依然让人感到冰冷。望着渐渐变得漆黑的夜,踏着的积雪更沉闷了。
美女与我分手,她挥一挥红色的衣袖,我心里默默无言,还手以再见。
又是一年过去了,还是在那个黄昏的路灯下,还是那个风雪的天气,我准备回楼房过冬。可一辆自行车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抬高了手中握着的雨伞,一眼看到了穿着红羽绒服的那个美女,她向我挤了挤眼,就说:“嗨,大姐,这是要去哪儿?”
“噢,美女,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一把握住了美女冰凉的手,但我看到美女的脸开成了一朵花。
“我喜欢雪落的声音,这次出来看看雪。”
“噢。”
我看到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在用一种无言的语言征求我的意见。
“那我陪你走走?”
“好啊,好想和你聊聊。”
“我叫潇潇,大姐叫我潇吧,猛一听就是笑的意思,我小时候爱笑。”
我马上给爱人打了电话,说遇到老朋友,今晚晚些回去。
“潇,还是一个人吗?”
“噢,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我回娘家时尽量带着他去。但我会找各种借口说他工作忙或者出差。都由我瞎编。”
“还是找一个懂你的人吧,这样迟迟早早会露馅。”
“不想给别人找麻烦了,这样挺好。”
潇和我又是一阵沉默。
风裹着雪刷刷刷地下着,我不知道潇的心里有什么感想,我想她的心一定在默默地哭泣。
她从红红的羽绒服里拿出一个绿色的本本,然后递给我,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了醒目的离婚证三个字。我的心卷曲在这个绿色的本本里,似乎它就是凝聚起的一堆雪,在寒冬里发着冷冷的寒光。
我用颤抖的手把绿皮书打开,看到这是今天的日期。我终于明白,潇为什么今天这么开心。
她自由了,终于获得了自由。
风依旧刮着,雪依旧下着,我和潇依然走在这条路上。潇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把手伸出来,雪在她的手中融化成了水。
潇把手伸出来,让我看手心的水滴,然后对我说;“大姐,这水滴多透亮,我想做透亮的人。”
“噢,潇,你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以后我要开开心心地活着。”
“好!”我握住了潇的手,潇接过我手中的绿皮书,把它重重地扔在车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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