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的瞬间,夏花开放。分开的永远,蒲草秋凉。当他在你的记忆里,随风成雪。当她在你的现实里,漂流四方。” ——题记
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十三岁能织绢,十四岁会裁衣,十五岁弹箜篌,十六岁诵诗书,十七岁为人妻,在那个时代渺小无助的女人。
他只是一个小官吏,在百姓面前让人羡慕的官吏,一个所谓的孝顺的男人,一个懦弱但是无奈的人,一个不敢去追逐自己爱情的人。
我们也许能想象他们见面的场景。
在炎热的夏天里,蝉躁虫鸣,在荷塘边,塘中盛开着妖艳但不失优雅的花,如同夜幕中璀璨明珠般的,虽然明亮但不刺眼。淡淡清香融入水中,沁人心脾的就像整个世界是海,是花的海洋。你们慢慢的朝对方走去,荷叶摇曳着枝干,与水波的涟漪形成绝美的和谐。在这里,你们相遇的瞬间,夏花开放,你穿着金丝边软鞋面的鞋,穿着丝绸飘羽的绣花夹裙。他穿着青衫布衣,一袭长袍遮住脚,长发微束,腰间香袋随着步伐微微摇动,那一刻,已是永恒。
含情脉脉的眼神通过空气汇集在一起,身边有花与风的缠绵,如同时间静止,浮云留驻。一眼订终生,一笑已倾城。
很快,你们由相遇到相爱到你们认为的相守。过程流转的很快。婚后的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反而很充实。是啊,每天侍奉婆婆,她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就算你一起都按照她的指令去完成每一件事,但她总是不满意。从早到晚织的布她看都不看一眼就开始数落你的不是。一切就像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一样,没有一丝的婆媳良好相处的痕迹。就如同太阳与星星般,不会同时散发出光芒,就会被遮住,被无视,被欺侮。
你那双纤纤细手磨得满是血泡,庭前海棠无故坠落,让人感到是那么不祥,婆婆因为这也要说你是“扫把星”“克夫命”。你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如同连珠子般的,泪水瞬间决堤,溃崩,但这让婆婆骂的更凶了。你终于决定放手。
放手快乐,焦仲卿。
放手快乐,焦仲卿、
你终于鼓起勇气去向他说明你要离去的缘由和你的打算,他快步走向母亲的房间,可母亲的几句呵斥就让他之前的决心与信念消散的一干二净。他含泪和你告别,你回到书房里,穿上了华丽的衣服,戴上了名贵的首饰,貌似风风光光的回家。但又是一顿呵斥,呵斥,呵斥,永远都是呵斥!
在回家的路上,焦仲卿的耳语还在耳边萦绕,磐石,蒲草,至死不渝。
你根本没想到事情没想意料之中发展。坎坷的命运如蛛丝将你包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如同飞入窗前的落花,水中漂泊的浮萍。时飞时落,时起时沉。你的痴情,你的忠贞,你与他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如同在天之涯海之角般的,投入了全部,却只发出了须臾的声响,便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是的,你的哥哥要将你改嫁了。提亲的人个个都是达官贵人的公子,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却只因他的磐石蒲草回绝了。
但在那个时代里,你没有地位,没有选择,没有什么平等,终于你在你哥哥与母亲的再三“劝说”下,答应了婚事,一个太守的公子,在那个蒲草秋凉的时节里,答应了他。
疾马奔驰,风吼马嘶,一切都被你看在心里,痛在心里,如同那个时候的夏花早已枯败,破碎早已不浸绿。蒲苇的絮花在空中飘浮着。爱情就像蒲苇一半,看似自由,实际上是身不由己。枫叶被残霞染透,落落洒洒的。“你看见的不是我的泪,是我的血。”幽幽话语在那个物是人非的地方传的彻耳。“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如同雁群掠过时的凄凉悲怆,相约的誓言,你没有忘,他亦没有。
如同蓬莱突然沉没般的短瞬,两人相别,其实我觉得你们就应该放手。
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该放弃的是明智,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执着。
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执着。你要的那份执着,却让你们付出了生命。
夏花曾开放,蒲草已秋凉,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你在成亲那天,提着凤冠霞帔的裙摆,露出那双绣着金丝边的绣鞋,纵身一跃入水池,一个声响,一颗流星滑过。
“金丝边,软鞋面,盼君早日踏归程。日思君,夜思君,泪眼婆娑到天明,红烛一根泣如血,望不尽,看不穿,天涯离别恨,鸳鸯过海不成双,白丝锦,红盖头。明月照红颜。”
他在庭院中徘徊了一阵。在东南的方向挂上枝头。
合葬华山边,双双化啼鸳。青山绿水外,偷得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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