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自杀,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这个冬天,我冻坏了一只手,在B城。
这座古老的城市,有着相当的古韵。古城,她和她的孩子们,浸在其中,悠悠然:在古城墙根儿底下晒着太阳,或在公园里提笼架鸟,谈天说地。
我很想融入他们,可我不是她的孩子。我也永远没有见过这座古城——她,冬日的盛世容颜。因为我冷。
说来可笑,这个冬天还没真正到来,我的右手早已经冻坏掉了——起先它还发着紫红,肿胀着,皲裂出一条条细小的缝隙,像家乡春天那条小河一样,欢快地,滴淌着脓水。伴随着它瘙痒疼痛的,是我轻声的呻吟。现在,它已然死灰色了,把它扔到沸水或者霜花上,没了直觉;它是那么冰冷、苍白,挂在我的臂膀上,是那么的累赘和不搭调,倒像是死人的手掌。
可是,这几天最冷的时候不才零下五度吗?我看着四周冰冷的墙壁,在这不足十五平的小屋内,莫名方向的冷风,正在乱撞。屋子内,大概还没有太阳下暖和吧。我想起了几十年前,冬日农村里,依着干瘪的土墙和枯瘦的老槐树晒日头取暖的老人们。他们肤色如他们的土坯,皱纹如枯去的树皮。我当时蹲在他们中间,恍惚也觉得自己连同世界,在陪着他们一起老去。
世界可是长新的,不带情愫的。挂上皱纹的只是我自己。屋内的风有些大,我掩了掩被脚,寒冷让我变得更加缓慢和苍老。
睡去吧,我劝自己。床头的酒,明天再喝。还可以暖一暖身体。保持住被窝的温度,你不动,冬天和死神就看不到你。
如果,能长久的睡着,这个冬天一定能熬过去。天明了,鸡会叫醒你。
天明了,鸡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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