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弯的妈妈来找小苇,说小弯不想去上学了,学点什么手艺比较好,小弯的妈妈觉得小苇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对外面的世界更了解,商量之下,小弯的母亲安排小弯去学电脑,以后可以找个收银员或者打字员类似的工作,这可以在小镇或者市里面维持生计,女孩子要求不高,有个事情干能养活自己就算是不错了,小弯对未来没有任何想法,只要不去上学,其他做什么都可以,很快在母亲就在镇上给小弯找到了一个打印店当学徒的机会。
打印店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村里给小弯的妈妈介绍的那个对象,被小弯的爸爸拆散的,所以小弯的妈妈一提出这个要求,他马上就答应了。这位张老板是一位在镇上有口皆碑的大好人,三十多岁,人很和善,看起来很朴实,但是因为家族遗传高血压常年涨红着脸,微胖的身材,个子也不高,这个打印店是他父亲的遗留下来的家产,他父亲以前是市里面供电局的副局长,但是比较早去世了,据说是高血压去世的,也有人说是畏罪自杀,但是谁也说不清楚,连张老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他还在上学,过几个月就毕业了,等他赶回家的时候说父亲已经去世了,打印店是当年父亲以张老板的奶奶的名字买下来的商铺,张老板据说还读过大专,但是人很老实,父亲在去世之前给他自己单位谋求一个的职位,市供电局第二年有三个空缺下来,在头一年的过年都内定好了,市长亲戚的儿子,局长的儿子,然后就是张老板,就等他们毕业,谁知道张老板运气不好,父亲突然去世了,官场一直是人走茶凉,等他毕业后去单位,没人接收,他在单位门口等了一整天,当年张口闭口张大哥很亲热的跟在父亲后面的新接班人躲在里面,没有出来见他,
张局长名下家产不多,在他们圈子里算是清廉的,一个镇上的店面和市里面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着,一套是打算给张老板将来结婚的,还有老家镇上在奶奶名下的一套别墅,说别墅其实就是一片周围都是农田中间空出来一块地建了个3层楼小洋房,然后围个院子,只是在镇集市不远,房子的样式修建的比较新潮,和市里面别墅差不多,所以大家都认为这就是别墅了。
张局长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在张局长幼年时期去世了,家里有5个孩子,张局长排行老二,当年读了三年书,后来为了不饿死就去当兵了,当时只要有口饭吃就愿意奉献生命,张局长在战场上为了救一个镇上一起当兵的战友,也是后来的张老板的老婆-李慧的父亲,给他挡了一次子弹,子弹从耳朵边上擦过,人没死,但是一只耳朵聋了,部队里记了三等功,回来分配到供电局,当年到现在都是非常好的单位。
张局长夫人一辈子在家从没上班,早就和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联系,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张局长安排,张局长突然去世,她连家里有没有存款也不清楚,工作上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知。在张局长死了三个月,检察院突然通知她出庭对张局长有一个审判,她都蒙了,审判的结果因为张局长挪用公款,现在收回张局长市里的两套房子和30万存款。
张妈妈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张局长会挪用公款,因为张局长的哥哥,妹妹,弟弟当年都来找过张局长安排工作,都被张局长拒绝了,一是农民出身的张局长,胆子比较小,为人沉稳谨慎;二是自己的哥哥,弟弟妹妹们基本都没上过学,在自己的单位也安排不到工作;三是当官压力大,张局长对虽然退伍转业有些年了,但是其实也没什么见识,也不知道如何安全的走后门,非常怕事,不敢乱安排。以至于家族里都认为张局长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虽然每年都问张局长借钱,有时候借钱的亲戚太多了,有一年过年有二十家借钱的,借完钱,张妈妈自己都没钱过年,坐在家里大哭了一场。但是亲戚都认为自己才借了几十块钱,最多也就几百块的,对于当时张局长这样的大官,九牛一毛,根本不觉得对他们有恩,借了也从来不计划着归还,第二年缺钱了,什么下种子没钱啦,化肥没钱啦,还在孩子上学没学费啦,还是继续来借,旧账不还借新帐的比比皆是,张局长也知道,这些农村的亲戚,每年种田,如果碰上正常的年月,收成除了满足自己家的口粮,交完公粮后,如果还能卖点钱买种子的算是可以了,大多数家庭交完公粮,还掉上一年的种子和化肥的钱,基本上没什么结余,如果碰上年成不好,第二年的种子和化肥的钱只能靠借, 如果还有几个孩子读书,那基本上是借新债还旧债,债务越滚越大,他们也没想过一年忙到头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积蓄。他们只是像驴子一样埋头拉磨,一年复一年。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的,大多数周围的人也都是这么过的,也就没什么想法了。
出庭那天张妈妈一直哭哭啼啼,但是除了哭着说我们老张是个好人,不会挪用公款意外,也说不出什么来,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张夫人,看到警察和法官腿都软了,所问的事情也一问三不知,也因为如此,才没受到牵连;张老板自己当时刚毕业,从小家庭优越,无忧无虑的长大,也没见过风浪,事到临头,他本来就老实巴交,都任人摆布,法院判决说张局长挪用公款300万,没收房产两处,存款30万,因人已经去世,曾经也是战场的老兵,立过三等功,对国家有贡献,人死了不再追求其他,就此结案。
张妈妈们一听说挪用公款300万当场昏死过去,被送往了医院,张老板也跟着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从医院出来,法院让他们一周搬家,接下来房子门口被贴上封条。就这样张老板从一个风风光光的无忧无虑的公子哥突然变成了平民,自己也有点蒙了。
张奶奶因为接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没几个月就去世了,张妈妈也成天魂不守舍,40多岁就得了老年痴呆,走到镇上常常迷路,所幸镇子很小,大家都互相认识,当别人发现她痴呆发作的时候,就会把她送回家。
过了几个月,张老板从打击中渐渐恢复过来,日子总要过的,自己也毕业了,还有张妈妈需要赡养,虽然张局长给张妈妈买了养老保险,55岁后基本生活不用发愁,张夫人才43岁,还有12年没有收入;而且一个大男人在家坐吃三空,也不是回事,只能出去找工作,张老板在市里面的工地里找了份画图的工作,因从小也没吃过苦,工地画图的活不管严寒酷暑都要去工地蹲点,实在受不了,就辞职回老家,开了这个打印店。
打印店的店面位置非常好,在镇中心,离镇上唯一的中学非常近。张老板一直一副和善的样子,加上当年他父亲在镇上的供电局当站长的时候也帮过不少人,承包鱼塘的农户,开面粉加工厂,开餐馆的,开衣服店的,哪一家不需要用电,有时候春天雨水多的季节,鱼池需要24小时不断电的抽水,否则水满以后,鱼儿都逃到河河里,农民一年就白干了,张局长自己也是穷苦出身,很能体会这些小商小贩和承办户的辛苦,都极力帮助他们,来找张局长的,张局长一般都不拒绝,想尽办法帮他们解决问题,镇上的人还是比较朴实,张局长虽然不在了,但是口碑还在,大家对张老板很客气,有活干都来找他。所以张老板的店红红火火,日子过的不错。
张老板回到镇上不久就娶了镇里李站长的女儿李慧,李站长就是张局长当年挡子弹的战友,后来一起被分配到了镇上的供电局,张局长因为有三等功,为人沉稳踏实,很快就当了站长。李站长当时是他的副手,确切是会计,两人私交不错,张局长升职调到市里去了以后,李站长接替了站长的位置,一直干到现在。
李慧在自己父亲的帮助下在也在镇上的供电局上班,一个清闲的职位,李慧没什么追求,每天上班的乐趣就是吃吃瓜子,喝喝茶,聊聊八卦,混到下班就回家,虽然这么清闲,但是身体还是比较弱,经常生病,人很瘦弱,像发育不良,结婚十年,也没怀上孩子,这些年到处看病,也没找到原因,李慧对张老板说医生说不是她的原因,让张老板去医院看看,张老板说自己身体很好,一个大男人因为生不出孩子去医院,传出去不是被人笑话,一直不肯去,这事情刚结婚那会儿还着急,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张老板雇佣了两名工人在店里帮忙干活,自己也时常过来安排工作。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当小弯的母亲领着小弯来找张老板说自己的女儿想来当学徒,张老板想也没想,马上就答应了。临走还送小弯母亲这位昔日有几面交情的介绍对象很长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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