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与通识》之后,拿出《王鼎钧回忆录四部曲》的第一部《昨天的云》,浏览了一部分,感觉看过类似的文字内容,齐邦媛的《巨流河》和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王鼎钧和齐邦媛也许是同类,都是在大陆长大,经过二战和内战而最终选择了台湾,有国外求学经历且都是教书先生。王鼎钧的文字更具美感,虽然不及齐邦媛的内容丰富,可两者刚好形成互补,将生活写成故事和将大悲剧写成小悲剧。他们在台湾所经历的一切我不得而知,想必生命也是时刻处于危机之中吧,只是持续时间相对较短罢了。但章诒和有代表性,大陆人士,赶上建国后的所有大事件,最终无法挣脱的被卷入政治斗争,最悲惨的无怪乎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惨烈人生,锒铛入狱,度过了生存权严重被威胁的阶段,生命的自由和个性的解放又遥遥无期。内心中充满了时间雕刻的仇恨。在《常识与通识》中作者有部分文字解释这个事情,集体的无意识,集体的攻击性,集体的常识缺失,善良的人们失去人性而回归到动物层面。劳伦滋认为控制本能行动模式的必要条件是,对释放它的刺激与充分的认识。对“文化大革命”的情境的认识,直到现在还众说纷纭,有说是受骗了,可见是没有认识;有说是理想,可是此理想要消灭彼理想。我想,所谓“充分”,首先要看这个情境是束缚还是释放我们的攻击本能,并达到一种丧失常识的程度。在二十世纪动荡的世界里面,全世界到底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战争与斗争后果同样严重,同样的炎黄子孙,面对主义的分歧而大打出手,中国这类事件还少吗?再到后来的反右运动,大跃进,多么可笑的非逻辑运动,都知道这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却又按照统治者的意念继续下去,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往后1966年那年夏天开始的人类苦难,到底多少人在此时被剥夺生命权?似乎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前几日读杨继绳的《墓碑》,我不敢细致的阅读下去,因为故事里面蕴含的巨大力量裹挟着我不断深入思考,这思考带给我的是无限的恐惧,甚至充满了幻觉。我不是在独立片面地否定曾经的中国,更不是否定曾经的中国犯下的错误。记得有这样一句话没有知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获取知识的欲望。我们现在就是没有正视丑陋的过去的勇气和心胸。1956年赫鲁晓夫在秘密报告中全面否定成为历史的斯大林,是何等的勇气呢?当然,我相信在政治斗争中,全盘否定斯大林的赫鲁晓夫实际上做出了严重错误的决策。政治和学术相差甚远,为何有人可以作为一个非常伟大的学者,却根本没有能力掌握一个国家或者一个组织的能力?因为人的不确定性在起作用吧。这一点我还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
在新闻里面看到朝鲜老百姓的生活状态,会联想到曾经的中国,最近朝鲜电视台在播放韩国民众游行的时候,特意将路边的高楼大厦打上马赛克,可能是出于保护朝鲜老百姓纯真的认知吧,若看到繁华的商业街,高楼林立的韩国城市,再傻的朝鲜老百姓也应该有所怀疑现在生活是否真的可以维护固有的信仰体系。老人们说看朝鲜就看到了曾经的中国,但是看哪里才能看到中国的未来呢?在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着这样一个制度的国家,可以作为中国未来努力的方向呢?有人说是日本。
如果想对曾经的中国了解更多一点,读书、旅行、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但自己领悟却是最重要的。 世界上有几个国家令我好奇,第一是俄罗斯,第二是日本,但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却是欧洲。想知道中国绕不开日本,在世界汉学研究领域,日本人甚至走在了中国的前面,为什么会如此反转?俄罗斯,在上学的时候就有朝圣般的渴望,当我看到了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主教学楼的时候就立志一定要到这个全世界最好的俄语学校学习深造,但是现在依旧没有成行,我想这就是梦想吧。欧洲总是出现在我的文字里面,而我很少说欧洲的某一个国家的情况,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欧洲就是欧洲,在地理界限上可能是模糊的,我不知道在纯地理学上欧洲的边界是否有意义,但是我心目中的欧洲还是以西欧和中欧为主吧。尤其是以德法为轴心的欧洲领土。也许是我们大中华的统一文化引导着我用统一的概念来分析存在的欧洲。
我们看待这个世界,必定会带着有色眼镜,所有的结论都有待进一步商榷,就像经济学领域一样,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分帮别派各有侧重而已,芝加哥奥地利学派都是如此吧。我们看不到世界的全貌,带着近视镜观察冰山一角,能不走弯路吗??
很多人根据数据来分析东北经济衰退的原因,但若能够到东北的各个角落看看,聊聊,亲身触摸一下具体情况,数据背后的故事一定会是更加合理的认识。曾经的抗艾第一人高耀洁女士就是一个勇士,将分析建立在实际考察的数据之上,这就是一场战争,敌人不止一个,而最大的敌人莫过于百姓的无知和政府无为,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最终苦果还是老百姓自己来承担。
这不仅仅是知识领域的问题,更是常识的一种。今年五月份回家休假期间,和老爸一起去太原街,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爸爸带着我逛这个街区。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阳的太原街竟然还有关门的商店,在我的印象中根本无法想象。站在街心,遥望着高楼林立的远景,丝毫感受不到曾经的繁华,一个透明玻璃门上的那U型锁在述说着这个古老的街区衰败之意。这是一种何等的失落?我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为何会如此沉沦,至今没有答案。而依照我的性格又不会大量的依靠网络和新闻媒体来获取可靠信息,因为早已不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东北现在的样子让我开始思考,未来我的归宿在哪?自己内心深深的爱着沈阳这座工业城市,是它帮我建立了城市的概念,马路、、雕像、车站、餐馆、楼宇还有人裙。我不忍放弃对沈阳城的眷恋而跑到其他地方,但有暂时还没有解决的办法。
今年阅读《夹边沟记事》差点让我昏厥。陆陆续续的部分历史资料在逐渐的公开或者被挖掘,被蒙蔽的心灵总会勇敢面对曾经的邪恶吧。我非常希望我们能够像德国人一样对自己的罪恶进行必要的反思和忏悔,而不是一味的只考虑政治诉求地要求日本反思二战,向中国道歉。如果有那么一天,足够强大到可以不再考虑日本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给我们道歉,而且会俯首称臣。可是我们就不应该反思战争的原因吗?仅仅是中国积贫积弱吗?当然不是的。
这里面必须回答“李约瑟之问”了,这几天读韩毓海的《谁著史》,他在试图用中文系教授的笔法解释李约瑟之问,对于我这样挑剔的读者来说,他做的不是很好,填充了很多意识形态在文字里面,索然无味,即使在之前我感觉我会喜欢上他的文字。在现代科技发展水平之下,知识可能不仅仅用爆炸一词来形容,与几万年的人类史相比,我们在做些什么?以前我们是在奔跑,现在是在坐航天飞机,心脏有被压扁的危险。当人类对脑科学、基因、智能的了解逐渐增多,我们还是曾经的我们吗?身体在退化,智力在提高,可是幸福感可能被大大的降低,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们慢慢的从食草动物转变为食肉动物,有更多的时间在思考我们是谁?
考虑了这么多,也不能在这寒冷的夜晚给我换来一碗热乎的面条,被窝依旧是寒冷的,所以不忍睡去。电脑里面播放着“我心永恒”,心脏细胞活力降到极点。
读《王鼎均回忆录四部曲》,可以从他散文诗的文字中感受到颠沛流离的人生苦难,作为百姓,本能的躲避灾难,逃避战争,这是正常的生物反应——规避风险。而非“缺乏社会责任”能概括的。我们的文明、使命是否可以超越生命而存在,我想这做不到。历史中总结出中国的一般特点:一盘散沙、陋规火耗、吏治腐败、精英无能等等现状,但是这些问题很难以一个老百姓的角度去思考,用老百姓的眼睛看世界,我们所面对的血腥战争,政治矛盾等还是我们曾经认为的那样吗?或许人类可以从我们最忠实的朋友——狗的角度来审视人类的世界,也许《忠犬八公》是一个很好的启示。
身边有很多人在讨论我们深爱着的祖国,不断讨论这个破碎的世界。满世界的尘埃飘荡,我们存在的这颗尘埃里只有我们的事情,而不知道另外一个颗尘埃里到底在搞什么鬼,世界太大了。社科院公布的数据是:91.2%的人认为房价上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拥有即意味着增长,才不叫嚣政策性降低房价。而我这样的就在跟随着媒体的宣传上串下跳,可悲的是永远都跳不出我所存在又被遗忘的世界,难以改变嫌房价太贵的基础情绪,一味的跟随着某种借口。我们的认知是有范围的,思想是被禁锢的,此问题再怎么说都有漏洞。实际上应该是这样:世界如何和我们没有关系,我的能力只能关心自己,再远一点真的望尘莫及。但是现在总是想冲破思想的牢笼,只是在寻找我自己的认知边界吧,矛盾着。
现代社会对人、制度、环境的认识多元化是件极好的事情,我们的普遍价值追求变成了实现自我,而非关乎国家和社会的成败,人慢慢的变成了组织性弱化的个体生物,独立价值观在慢慢形成且不可逆转。我们不知道我们知道什么,我们也知道我们不知道什么。我总是沉浸在历史中不能自拔,却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在未来的世界我们是否还有必要继续学习这些文字知识,我想应该不需要了吧!仅需培养求知欲望和人性的善即可。人工智能或者所谓的机器时代会超越人类,我们将会被最终淘汰,并将没有尊严地活着。多么可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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