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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作为节日始于唐朝初年,盛于宋朝,至明清时,已演化成为中国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
中秋一词,最早见于《周礼》,其中《礼记•月令》中说:“仲秋之月,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说的就是每年到了仲秋之时,天气转凉,要从细节上安排和张罗赡养年老体衰的人,给老人们送上坐靠的几案和走路用的手杖,给老人们准备容易消化的粥食。可见中秋最早与爱老敬老有一定关联。
可以说它起源于古代帝王的祭祀活动,因为《月令》是我们古代祖先的一部天文历法著作,也是一部按照一年十二个月的时令来安排法令、禁令、官员职务和祭祀礼仪的指导手册。此外,《礼记》上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夕月即祭拜月亮,也就是说早在春秋时代,就已开始祭月、拜月了。
而中秋节的起源和农业生产也有极大的关联,秋天属收获之时,“庄稼成熟曰秋”。八月中秋,农作物和果品陆续成熟,先民为庆祝丰收,遂以“中秋”这天作为节日。
因古代计数时间以日月星辰变换为准,而月亮的阴晴圆缺又精准地契合了古人的心境,所以中秋自然与月亮割舍不开,从最初的敬月、祭月到赏月,到最终形成的一系列与月亮相关的风俗,铺陈开来,融入民众无尽的情感和寄托,这其中为大江南北所共同传承的为大众所乐此不疲的就是赏月和吃月饼。
其实,中秋最为入心的却是团聚的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中秋这一天,一般天空晴朗,一轮玉盘东升,象征着圆满和团圆,一家人围坐院落桌边,月光如水满地铺陈,甜美恣意流淌,品美酒佳肴,分食甜美的月饼,共享一年土地的收获,甜蜜的感觉自不可为只言片语所叙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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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落,一直是华夏文明中一个关键的象征,“就中国文化而言,院落是安顿生命、安顿家属和安顿精神的场所。一道墙把一个家庭围起来以后,里面是个独立世界,院落是他们的天地”(余秋雨)。文化积习已久,以至于郑板桥有云:“吾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虽然辛劳终年的农人文化水平不高,但文化的浸淫已久,已经深入内心和血液之中,所以华北平原澄澈的夜空下,一座座方正的院落,土屋土墙草房顶,在这个夜晚,尽是祥和与幸福,正可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在家乡,记忆中的中秋一般都是农忙的时节,要么收玉米,要么收完玉米整地待秋耕,很少有种罢麦子的情形,正是一家人最为辛劳的时候,挥汗如雨,一连六七日的劳累,似乎让每一个人都忘记了中秋节就要来了,在饥肠辘辘的六七点钟,还不见父母停下来的迹象,在近乎绝望的最后,父母一句回家,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赶紧回家。
不顾辛劳的父母还是会变戏法般准备出四五样菜,黄瓜调肉、凉拌藕片、茄盒子、炒芹菜以及其他一样时令蔬菜,一瓶爽口的小香槟给孩子们,父亲喝着兰陵大曲或是景阳春,与母亲一起满足地看着孩子们风卷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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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瓜配上熟肉或是猪头肉,大蒜麻汁沟味儿,黄瓜的清香爽脆,猪肉的糯香,大蒜的浓郁辛辣,麻汁的芝麻香,在金黄色的月光下散发着难以阻挡的魅力,尤其是在过往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黄瓜在嘴里咯吱咯吱的,美味在唇齿间留香。一口儿小香槟,爽爽的,清凉入心,将几日的疲劳一扫而光,这也许就是生活的本真,那就是拼搏后的收获,只是那时体悟不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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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藕切成薄片,焯水,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嫩,否则藕会失去脆性,或者还会有淡淡的生涩味道,少许白糖,白醋,姜末儿,所有混合在一起就成就了这一道稍显清高的菜肴,也许与周围不够精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之于如水的月光,唯有它可以承受得住。夹一片轻轻地在唇齿间咀嚼,一缕清香,一丝甘甜,踏着月光走入每一个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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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盒子的做法也没有特别之处,一片茄子,切开,中间放上肉馅儿,油锅里一炸,金黄色后出锅,外面酥脆的皮儿,中间软甜的茄子,最里面是令人垂涎的肉,一口下去,加上四溢的油香,感觉这一辈子,也不过如此了。芹菜炒肉,却不是西芹,只是本地的笨芹菜,不会那么清脆,但有浓郁的芹菜才有的香气,配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上酱油一炒即是一盘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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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甜美的月饼,月饼不似今天这般品种多样,只有那种酥皮月饼,里面有玫瑰花丝和大块儿冰糖,咬在嘴里,除了甜美,更有无尽的之于大千世界的感恩,因为馅料的内容太过丰富和实在了……
这是之于过往味道的记忆,却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愈发清晰,已经刻划在了心灵的最深处。
而其实,中秋是所有节日里最为高雅的一个,只因月光,只因与月无尽的传说,嫦娥奔月即是其中广为流传的一个。一气射下九个太阳的后羿,向王母求得不死药,并暂时把不死药交给妻子嫦娥珍藏。后羿率众徒外出狩猎,门徒蓬蒙假装生病没有外出,持剑闯入内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药。嫦娥自知不是对手,情急之下拿出不死药一口吞了下去。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嫦娥不舍后羿,就来到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后羿悲痛欲绝,日夜思念妻子,派人在后花园里摆上香案,放上嫦娥平时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的嫦娥。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也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
中秋与丰收和收获相关,但散发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和人文气息,时节的变化,世事的无常,望月怀远思乡,情怀已久,注定漂泊的磐石班硬的心,也在这一刻,化作无限柔情。
唐 ·白居易在《八月十五日夜湓亭望月》 中写到: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望乡何处是,未有故人来,所以更多时候,中秋弥漫着思念的味道,而只有这玉盘般的月亮,才可以聚拢起天各一方的你我,对月的慨叹,随月光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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