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已经退休的林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她从杭州回来了。我问,不用替女儿带孩子了?她提醒我说,清明节啊!
在关注的龙应台公众号中,我得知这两天她从台北经香港辗转到湖南老家,为父亲扫墓。文中提到安德烈和她一起探讨死后安排的时候,安德烈提醒她,如果有坟,“我和飞力普就有理由以后每年依旧来台湾,我们和台湾的连结就不会断掉!”
突然想到多年前母亲为我带儿子时与我的一番对话。她说清明啊,我在你这里,都没有人回去上坟。我说,上不上坟又什么关系呢,心意到不就好了。母亲无不感叹地说,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等我死了,不要说上坟,估计都没有人会想到给我烧张纸啊!我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的,我一定会给你烧的。
母亲经常讲的一句话是“水是往下流的”。父母,对于子女的爱总是远远超过子女对父母的爱。作子女的很难深刻地感受到这种不对等的爱,特别是年轻的时候。正如著名的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的那只小兔子,他认为自己对母亲的爱就是天下最深最大的爱,但实际上兔子母亲对孩子的爱却远远大于他的想象。而我,此时清晰地看到当时我对母亲的那句安慰是多么的轻浮浅薄。
人,其实是一种特别相信经验的动物。当我们年轻时,多少带有一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只有经历了种种之后,才会重新审视,才会感同身受。希望,当你懂得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在感叹我们对父母的爱远远比不过父母对自己的爱的同时,我知道,终有一天,孩子们会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们不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但是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有和我们一样的感触,他们也有懂得的那一刻!爱在润物细无声中传承,我们对孩子的爱如同父母对我们的爱一样,是融入到日常之中的,这些日常的爱会慢慢浸润心灵,爱的传承不会断。
记得去年带儿子看过一部动画片——“寻梦环游记”,这个动画片中墨西哥人对于生死观的理解让我特别有感触。一个人去世了,但他并没有消逝,他们活在我的脑海里。死亡夺走的,我们用记忆来守护,只有当他完全消失在健在的人的记忆中时,他才会真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个理念真好,活着不代表永生,死亡不意味消失!
与中国的传统节日清明节一样,墨西哥也有亡灵与活着的人相聚的节日,那就是亡灵节。虽然阴阳两隔,但还是能够相聚。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节日啊!这又是一个多么必要的节日啊!“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淫雨霏霏,带着深深的缅怀与爱意,告诉他们,你们还好吗,我们来看你了!
清明,赴一场亡灵之约“春分后十五日……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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