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住在深巷里,没有小伙伴陪着,她喜欢放学躺在操场上,看天上的云,变幻成猫、狗、大怪兽,操场的墙头、校外幽深的小径才是她的朋友。
一刻钟,一个小时,天黑了,也该回家了。
四月的天,格外冷清。琳,一个人去上学,巷子里,装满了风,树叶随着它摇摆着手臂,仿若跟她打个招呼,问声好,又似乎在跟安静的世界作对,故意弄出些声音来。
琳的脸上没有同龄人的快乐,仿若总是被一层多余的与年龄无关的忧伤覆盖着。或许在这巷子和院子里,待了太久。
父母离异,从小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孤独,对于她来说,是个不陌生的词,应该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已经深受其害,每一个活着的细胞里都藏了太多的失落、抱怨、绝望。没有人陪着,只有她自己。在一个空旷的世界里,来来去去。
或许这些,一点也不重要。她也没觉得自己不幸。
风肆意的刮起来,似乎可以掀起整个头颅,心绪也乱了。
五月依旧无事可做,仿佛,没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等着节后,回学校吧。只能这样,一点点的把苦闷赶走,好像又赶不走,随它们吧,反正它们也没事做,说不准陪着自己,也有点乐子。
五一节日后,琳又回到这个学校,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里不一样了。
三年六班,拦住了她的视线,琳看到了他,他在人群里和同学闹,有甜甜的酒窝,说起话来,总是挥动着手臂,和演说家一样,声音能穿过人群,抵达她的耳中。
她想认识他,确切说,她想和他成为朋友。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在哪个班级。
等下,他会不会离开,以后应该就见不到了,她有些焦急,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在乎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生。
上课铃声响了,琳要回班级,原本就不爱读书的她,今日更不想挪动一步,他跑得飞快,甚至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看不到了。
她低着头回到座位上,完全没有任何心思翻开课本。无聊、无趣的课堂总是这样,让人心生厌恶。反正也没什么意思。读不读书,老师也不会理会,谁会在意最后一排的学生究竟是在看书还是在打瞌睡。
“你好,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你……”
“我新转过来了,刚从办公室回来,老师说让我先找个位子坐下,等会再跟大家做自我介绍。”
“好。”
原来,真的可以再见到他。琳,开心极了,最爱沉默的她,突然想讲很多话,从哪一句开始,“你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放学有人接你吗”、“我们……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不知道先说哪句,可恶,太久没和同学打交道,感觉自己的嘴上上了锁一样,张也张不开。
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明朗起来,一点也不昏暗。
看,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心是雀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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