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难道你就不想嫁给我吗?从来都没想过吗?”
“想过,可是不经想,一想就觉得自己不配,不够格,就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嫁给这么好的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这辈子,我再扑腾也扑腾不出一朵浪花。想想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喜欢一门挖心思讨好别人,奉承别人,我只想做我自己,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做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
“老师!语文老师!”
“你到底做什么工作?”
“也没什么,就是在办公室里端茶倒水,一个小职员,没别的。”
“秘书?”
“不是。”
“那是什么?”
“编辑。”
“那我知道了,你这样一说,还挺像。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做秘书。太真,不圆滑。”
许远方一下说中了我的软肋,我低下头说:“我知道,我身边的好朋友都这样说。”“那你怎么还不改?”
“你没听过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改不了了,这辈子也改不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妈说我这点完美地遗传了我爸,我爸年轻就这样,一辈子都这样。也正因为他这样,没少让我们全家人吃苦受罪,尤其是我妈。我已经改了不少,之前更傻。从小我身边的人都说我傻,跟我爸一样傻。”
许远方笑了起来。“笑什么笑,我都把我的老底告诉了你。”我不服气地说:“我这人哪儿都好,就是人呆了些,傻了些,笨了些。”
“你有没有听过傻人有傻福,憨人有憨福。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这个,我在工作上没少吃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以后你遇到事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摆平他们。我就不信整不死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许远方有点可怕,觉得他有点狠。这让我离他近的心又远了一步。
“你相信我,月儿,不用害怕。”
“我害怕什么,工作难免磕磕碰碰有点摩擦很正常,没必要伤和气。大家出来工作都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没那么多讲究,也没那么多事。”
“月儿!”许远方再次想要握住我的手,再次被我躲开了。就算我不问,眼前的一切,还是让我对他有了更多的陌生感。其实,我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毕业前夕,我们玩的好的几个同学最后一次聚餐。本来我不想去,他们非要让我去。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我不去,只是都不说出来。我还是不想见到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你知道吗,这对于还未经历社会残酷的一个男生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类似晴天霹雳。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她去了,不过她是挺着大肚子去的。论文答辩的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那么明显,不过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孕妇。当时论文答辩,我正好和她一个组,那些老师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个孕妇。有个女老师还开玩笑说,看在你大肚子的份上,论文答辩也得给她过。大家哄堂大笑。我觉得很丢人,不过她的表现倒是没什么。聚会上,大家有说有笑,唯独我一言未发,她也没怎么说话。我喝了很多酒,喝的酩酊大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喝醉,可我就想喝醉,好像醉了之后就会回到以前。”
“后来呢,你们?”我还是忍不住问。
“我家人开车把我接走了。”
“我还以为你开着豪车,法拉利跑车,阿斯顿马丁敞篷车,消失在她惊愕的表情里。她一定很懊悔,懊悔自己怎么不知道身边有一个这么有钱的人。她一定恨自己眼瞎了,放着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要。”我调侃天意总爱捉弄人,总爱让人修不成良缘正果。我说着那种网络小说里的烂梗,希望许远方在她面前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狠狠地给她一巴掌,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给那些女孩子一点眼色看看。这样的结局才算大快人心,才能让人畅快淋漓。
许远方扑哧一笑,说:“你看网络言情小说看多了,看的拔不出来了吧。整天脑袋里都想什么!”
“对啊,就该这样!”虽然我很清楚,这只是虚拟的结局,但我觉得这才是现实里最该有的结局。可是,小说永远来源于生活,永远高出生活,永远和不等同于现实生活。
我不知道,许远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狠狠地羞辱了她。我也是去了许远方的家,见他的父母时,才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有些不安地问许远方这是你家吗,许远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以为呢?”我轻声说:“是你家吧!不是你家你能这样?不是吗?”我说的时候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特别紧张,特别害怕听到他说那个答案。
“怎么会是我家?”许远方笑着说:“这是我朋友的家,我就是暂时住几天。”这户型是复式楼,有两层,大厅很高,很开阔,装修风格都是欧式风格,一看极其奢华大气。
“那就好!”我紧张的心才算放松,生怕他说是。如果他说是,我就和他绝交,永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我并不仇富,可我不喜欢有钱人。他们骨子里眼神里都看不起比他们穷的人,总觉得别人和他们亲近就是有利可图。
我试探性的问,“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不害怕吗?一点人气也没有,太吓人了。”
他哈哈笑起来,说:“我都是听人家说住的地方越大越好,第一次听人说地方大了不好,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难道你希望我住的地方下不了脚,没地方睡?”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太大了也不好,太小了也不方便,够用就好。”
“你倒是挺知足啊!”
“那当然,知足常乐嘛!”
说完,我们相视一笑。感觉,这一刻,特别惬意,特别舒服,特别融洽。
笑完,我们就沉默了,谁也不说话。我见了他也放心了,此行目的也完成了,就站起来,说:“我该走了。”
“再坐一会儿吧,说说话聊聊天。”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儿。”
“我害怕,张晓月,刚才你不是问我住这么大地方不害怕吗,我很害怕,你留下来吧。”
“你害怕还住这里。”我转过身没好气地说。
“我不住这儿,那我住哪儿?你不会让我睡大街,睡大马路上吧,不会想让我露宿街头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急忙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
我一时半会也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说:“我也不知道。”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
“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我就多了个伴儿,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不行!”
“那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更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你可以回你家住啊,这样你也能见到你父母,他们也能照顾你。”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太唠叨,我受不了。”
“你可以让朋友和你一起住。”
“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我对此表示无语,说:“服了,服了你。你是怎么长大的,怎么没有一个朋友。”我何尝不是呢,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孤单一人,有什么苦楚全部都是一个人咬着牙撑下去,根本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心情。我两个妹妹正好和我相反,她们从小到大都有自己好朋友,好闺蜜,她们从来不缺朋友,不缺玩伴。每次过年的时候,她们的好朋友都会来家里找她们玩,而我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写文字。我忽然对他燃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去找你,可以吗?”
“不行,那样我们怎么说我们的关系。要是被邻居房东看到,我怎么解释。”
“你想怎么解释?”他看了看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他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就说我是你男朋友,未来的丈夫。”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说:“我都不了解你,对你一无所知,你可不能胡说。到时候,传到我同事耳朵里,我还怎么见他们。我的邻居住的都是我公司的同事,还有我公司办公室对面公司的员工。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认识谁,一传十,十传百,那还不炸了锅。”
“我让你丢人了?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很没面子?”
“不是!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我觉得我对你并不了解。”
“你还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最好一次性问清楚。”
他这样一说,我反而不知道问什么。我确实不知道自己问什么,可能我还是没有从他那里得到安全感,可能我从心里上并没有那么快的接受他。可能,我和他在一起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远方。我和他的关系,我总觉得是一种扑朔迷离,亦幻亦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是为了什么。
“我们住到一起,是不是就是同居了?”
他看着我戏谑的笑了,说:“你说呢?”
“还是算了,原谅我,我做不到。”
“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答复。难道那晚我们在一起,对你来说什么都没发生,什么意义也没有?我真想看看你的心长成什么样儿!”
“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普通朋友不是更好,可以做一辈子朋友。”
“你真这么想?”
我点了点头。
“好,我成全你。既然我们成一辈子朋友,是不是我可以找你帮忙,是朋友的话,是不是你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朋友有难你出手相助?”
“是。”
“那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也不说了。今天我就去你那借宿,这下你不能反悔了吧!”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我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自己看着自己跳进去。我觉得我就是被他绕了进去,被他带偏了。“可是,”
“可是什么,还有什么可是,你自己都说了是,难道你想耍赖不成,你要是反悔,可别怪我不信守承诺。”
你听他说的真有理,比我还有道理,最后倒打一耙,明明他没理,怎么变成我没理了。我觉得自己又一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说的话让我无可挑剔,说:“你住多久?”“看情况,要是好了,我就走了。要是好不了,就多呆一段时间。”“你老板对你这么好?你这么自由自在?”
“我自己就是老板,只是接了一个项目,画画的主题就是沙漠。画完,我准备参赛,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入总决赛。”
“一定会的!”
“你怎么知道?你是评委老师?”
“我相信你能做到。”
他灿然一笑,说:“谢谢你对我肯定。”
人家都说搞艺术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们住在一起,开始一段新生活。我看我的书,他画他的画。他给我画了很多画,他画的每张画我都保存了。我笑着说他,我要趁他没出名之前多保存,等他出名后,我就跟着沾光,一夜之间,成了亿万富翁。
这些画是他留给我最大的财富,我说的并不是指它的市值,而是它给我留下一段深刻的美好的回忆。
许远方人真的很好,如果非要让我说他如何好,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这个人不像我看上去那样吊儿郎当,看似玩世不恭,其实他的内心很敏感,很脆弱,也很没安全感。我让他给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他从来不给我讲,他只说他除了画画就是画画。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他说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画到现在。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爱画画,他笑了说,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习惯了,画了那么多年的画养成习惯了。一天不让他画画,他都很难受。
我们生活在一起,彼此都找到了心目中的归属感。我忽然发觉,他是世上唯一一个和我很像很像的人,不仅我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儿,他的心里也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儿。为此,我还笑着说他故作深沉,明明意气风发,非要说少年老成。好像经历太多世事沧桑。
我们也这个段时间里,无意间深入了解彼此。我觉得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他也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们互相教会对方如何相处,如何更好的关心对方。我们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离不开对方。我们像是被对方治愈了各自受伤的心灵。
我们的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有模有样。原来一个完整的家,少了女人,不叫家,少了男人,也不叫家。我去上班,他在家画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互相尊重各自的工作。
下班后,我们会一起去菜市场卖菜。我觉得我买菜讨价还价已经可以了,没想到他买菜讨价还价更上一层楼。他还会挑选蔬菜和水果,知道哪些新鲜,哪些是剩下的。如果说我不崇拜他,那是假的。如果说我崇拜他画的画,那只是一部分,我只是认为术业有专,他只是精通画画而已,并没什么特别值得炫耀。这样一个男人,让我崇拜的他五体投地,更多的是他接地气的生活。
开始,我还担心他受不了这些太真实的生活。不都说这些搞艺术的人都是活在天上吗,他们不吃饭不生活。可我从他身上看到的和我们一样。他会放屁,也会在我面前掏耳屎,剪脚趾甲。他很独立,独立的让我觉得还没他生活的精致,没他过的认真。
这让我想起我爸爸,我从什么都不会,离开我妈妈,他就像一个三岁孩子,找不到吃的喝的。他每次换衣服,都是妈妈提前给他找出来。他每次穿袜子,都是妈妈给他洗好。他每次自己放的东西,都是妈妈给他找。我们都觉得妈妈照顾我们三个孩子,还要照顾她这个“巨婴”,妈妈像是他生活上的保姆,前后不离的跟在他什么。不管有事没事,他永远都是先找我妈妈。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但我害怕自己遇见的男人也像爸爸这样。我不仅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可能这些都给我留下了阴影,让我对婚姻有了恐惧感,焦虑感,不安感。关键的是,我身边的同事说他的丈夫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就像照顾一个小孩子。同事结婚了,她说她最大的感悟,就是别把男人当男人,在家里就把他当三岁孩子,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通过短暂的相处,我越来越离不开许远方。我们吃完晚饭,就去楼下散步,走在月光底下,我觉得我懂他的点,他比我更懂我的点。我们的浪漫,我们的生活,他都能很好的恰到其分的把握住火候。
有时,我们也会坐到楼顶上看着夜空,说不出的感觉,内心特别放松。
我承认,我现在对许远方的爱和开始对许远方的爱又上了一个层次,又有了一种新的感触。
怎么说呢,他让我体会到一种如父如兄的情感。他满足了我对父亲的依赖和信任。他弥补了我从小失去的父爱。可能我最终爱上他,就是他给我的父亲般的爱。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很深的恋父情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心里不正常。反正,我和他在一起,让我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像个白痴。
我被他保护的很好,我真的觉得我捡到了一个宝,而我却不知道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现在都在我身上应验了。
就在我放下芥蒂完全接受许远方的时候,我一下被敲醒了。许远方带我去他家时,完全震惊了。那是一栋三层小别墅,周身都是红色,围着篱笆墙,院子里旁边有一个搭的棚子,里面有停放着两辆越野车。我还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摩托。我不知所措的看着许远方,脚不停使唤了。
我真的没想到和许远方到了这一步,更没想过许远方家庭背景实力如此雄厚。我往后退又没法退,往前走又没法往前走,我觉得我和许远方隔着一条看不到头的沟壑。许远方看出来我的变化,紧紧握着我的手,安慰我说不用紧张,我爸妈很好的。
我不知道怎么进了他家的屋门,感觉眼前迷迷糊糊,出现一个虚无缥缈的场景。我感觉自己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做白日梦。
我颤颤兢兢的见了许远方的父母,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许远方可能觉得我过于拘谨,让我放轻松。这个时候,我想起我妈说的那句话,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先别说我,就说我妈妈和他妈妈在一起,他们会有共同话题吗,会有共同爱好吗。由于我很紧张,在他家我基本没说什么,全程都是微笑。我害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前后不离的跟着许远方。这个陌生环境让我不安,只有和许远方在一起时,才能让我感到一点点安全。
说实话,我很不适应许远方的家,也很不适应这种惶恐不安的状态。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像自己了。这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我和许远方的关系。
许远方的爸爸妈妈和我聊了会天,还好许远方坐在我身边。如果他不在的话,可能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倒不是许远方父母难以相处,是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让我无所适从,让我意识到贫富差距,不仅仅是财富方面,还有言谈举止,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很多东西,一旦由财富决定身份地位,其他方面,也会相差甚远。比如学习条件,比如生长环境,比如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我和许远方正好相反,他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虽然他这个并不是蛮不讲理。而我是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在我还未见他的父母时,仅仅是见了眼前这样的房子,我就自己自惭形秽。感觉自己特别不配坐这里,更不配和许远方坐在一起。
我看着许远方父母的眼神,从许远方手里悄悄抽回我的手,我从眼神里读出质疑,以及更多的东西。
许远方的爸爸没怎么说话,许远方的妈妈问了我家里的基本情况,几口人,都有哪些人,家里都是做什么,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尖酸刻薄,但我还是敏感的感受到她的嘲讽,不屑一顾。许远方的母亲问我做什么工作,我说文案编辑。她妈妈问我一个月工资多少,我看了一眼许远方,低声说五千。许远方的妈妈说没听清,让我重说一遍。五千在北京工资已经是垫底的了。在二三线城市,一些上班族,白领,他们的综合工资高的都超过了五千。他们有些人工资最少的时候也是五千。我二妹的发小在我们老家市里月工资都已经超过五千。她说她的月工资是五千五以上,多的时候能过万。我没有再说第二遍,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我和许远方在一起时,我们从未过问过彼此的工资多少。谈恋爱的时候,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从不问挣多挣少,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父母就不一样了,父母知道恋爱多么美好,都是架构在现实生活基础之上。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要生活,要活着。
许远方看我为难的样子,搂住我的肩膀,说:“妈,您这是干什么呢?哪有您上来就问人家工资多少?我又不是不能挣,再说了我的不就是她的。”许远方说完,笑着对我说:“没事儿,月儿,我妈就是问问,你别当真。到时候,也不靠你那点儿工资养家。”许远方说的对,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许远方的妈妈说:“我们说话,轮不到你说话。”我感觉特别尴尬,尴尬的要死,好像我来抢他的儿子,抢他的家产。我把许远方的手臂从我肩膀上拿开,摆明我的态度。不是我求着许远方非要跟他来,是他非要让我和他一起来。我不来,也不会受冤枉气,也不会受冷嘲热讽。许远方的妈妈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一一据实回答了。许远方的爸爸倒是很和蔼可亲,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许远方长的像他妈妈更多一些,但是他的性格不是很像他妈妈。他妈妈性格很强势,他爸爸应该很儒雅,看上去特别和气。
我在他家坐了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小时,我却如坐针毡。我心里有了答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无法硬生生凑到一起,那样带给大家的都是伤害。
许远方的妈妈问我谈过几个男朋友,又是为什么分手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出口。许远方打断他妈妈,说:“妈,您还有其他事儿吗?没事,我就带月儿回房间了,我们还有事。”许远方的妈妈还想说什么,我就被许远方拉走了,拉到他房间。
我心里知道我和许远方成了一盘拍黄瓜全凉了。我已经不对抱任何期望,他说着话,我尽量听。他知道我不开心了,便开导我,不让我太放在心上,说他妈妈刀子嘴豆腐心。我冷不防问了他一句,我是你带回家的第几个女生。他笑了,说:“你想多了,月儿。”我不依不饶地说:“这么小的一件事儿你也不愿意如实回答吗?”
“不是这样的,月儿。你误会我,也误会我妈妈了。”
“我想知道答案,你必须回答。”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不可以!”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是我带回家来的最后一个。”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样,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说同样的话,连说话的内容都不变一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做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吗?你还想我怎么做,是不是非得我给你跪下来,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第几个?”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上前来给我擦眼泪,我不让他动我。就在这时候,他妈妈开门,说:“你跟我过来,小远。”
他在家里的名字叫小远。许远方拍了拍我肩膀,说:“我很快回来。”
我不知道他们母子说了什么,许远方见了我笑着解释说:“我妈问我最近身体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我也赖得去验证。我说:“刚才我公司同事打电话,临时有一个紧急的会议让我回公司一趟。你给你妈妈说一声,下次有机会,我在登门拜访谢罪。”说完,我就要走。许远方拉住我的胳膊,说:“吃完饭再走吧。”“不用了!”“我开车送你回公司!”“不用了,我打车。”说完,我就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掉眼泪。我知道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缘分,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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