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勤家墨一拜!”说完勤家墨郑重其事拜服在地。
庆丰言拔刀扔至一旁,正疼得泪眼朦胧,见勤家墨如此,以为身后有人,吓得忙向后看,却什么人也没有。
暗松了口气,庆丰言说道:“老伯,快快请起!这里没其他人。”
“弟子不敢,弟子天兆历508年出生,23岁时落入此境,现年该是35岁。”
庆丰言闻言大惊,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你意思是说,你已在这里呆了十二年?”
“正是。”
“那你为何不回家?是受那链条束缚?”
“这倒不是,此秘境四周被封印,弟子无能,不得其法,被困数十载。”
闻言,庆丰言忙向外跑去,跑不多远便已气喘嘘嘘,鬼知道这身肥肉啥时长的。
不一会儿,庆丰言气喘如牛,耷拉着脑袋走回潭边,山林四周像被罩上了一层透明铁罩一般。
勤家墨还静服在地。
一个23岁的大好青年,在这呆了十二年,已成如此行将就木之态。
“活着,很痛苦吧……”庆丰言下意识说道。
勤家墨闻言身躯一震,旋而周身渐颤,这话引起他内心强烈共鸣。
一阵压抑至极的哭声之后,勤家墨满脸坚毅,咬牙切齿道:“再痛、再难,只要一息尚存,满腔怒火便有处安放,那些该杀之人便有惨死我手之际。”
“而那些……”勤家墨长叹一声,面现似水柔情哽咽道,“那些需我、念我之人,也许还在盼我。”说着,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天可怜见,上苍终于让我等到师父你。”说着他一甩眼中泪水,狠狠磕在地上,“请师父救我……”
庆丰言乱了神,慌忙上前去扶勤家墨。
“我不是你师父,我叫庆丰言,我啥也不会,怎么配做你师父?勤大哥,你快快请起。”
你啥也不会?那自己岂不无知至极?勤家墨慌了,这拜师岂容有失?
“师父,我在您身前行了三天三夜三叩六拜大礼,您不置一辞,现在却不愿收我为弟子,是何用意?”
莫名奇妙!这什么道理?还不置一辞?自己睡得像头猪似的,怎么……
庆丰言正凝眉出神,勤家墨却忽地前扑,就地一滚,双手操起之前庆丰言仍在地上的柳叶刀,往自己胸口扎去。
“停!”庆丰言大叫道,这地方要只剩他一人,莫说十二年,十二天他就得急的抹脖子。
“你都坚持十二年了,现在了断不是血亏……哎,你也别犟了,我们做朋友做兄弟,如何?我真啥也不会,教不了你什么。等!等……服了,我服了,你把刀放下,我收你为徒总行吧?”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些链儿“叮当”一阵响,看得庆丰言都觉一阵肉疼。
“两点,为师只要求两点。”庆丰言郑重其事说道,“第一,不许行礼。第二,不许叫我师父,我叫你家墨,你叫我丰言。”
勤家墨满脸不情愿抬起头,却被眼前一幕惊得一颤。
庆丰言见他面露异色,连忙转头去看,瞬间吓得面无人色。
身后一只巨大老虎正舔舌看着他,一双金灿灿,炯炯有神的虎目中,满是戏谑。
那老虎见他回头,猛地一爪子横拍过来。
庆丰言后颈汗毛竖起,心脏腾腾欲跳出胸膛,瞠目结舌,想跑却觉两腿发软。
眼看着虎爪即将落实,庆丰言耳中忽然听到自己变慢的心跳声。
“嘭、嘭、嘭……嘭、嘭……嘭。”随着心跳声减慢,老虎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许多倍,下意识的,庆丰言猛向后翻转,用力一拳挥在老虎下颚。
不知哪来的力气,巨虎竟被他一拳挥的翻了个跟头。
巨虎翻个身,震怒无比,一声虎啸又猛扑上来,双爪一齐挥来,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庆丰言。
想起先前巨虎那猫捉老鼠般戏谑眼神,庆丰言怒火中烧,双眼之中爬满血丝,发疯般猛地蹿起,又是一拳砸在巨虎下颚,巨虎似有防备,只痛苦合上嘴巴,没被打翻。
庆丰言腾在半空,无处着力,避无可避,被一对虎掌狠狠拍在身上。
“啊!”的一声痛呼,庆丰言被拍得头昏眼花,胸口闷胀,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巨虎一击得逞,双掌固定将庆丰言按在地上,斜着虎首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吻来。
手脚被缚,庆丰言却不要命般昂起头,重重磕向血盆大口上方寸许。
巨虎显然没料到他竟有此一招,“嘭”的一声,鼻子重重挨了一下重击。
剧痛之下,巨虎扬起双掌捂向面容。
庆丰言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啐了口血沫,红着眼呲牙咧嘴摇摇晃晃冲到巨虎脑袋前,凶一扯巨虎双耳,又一脑袋猛磕了下去。
“咚!”一下,巨虎还没回过神又被磕得眼冒金星,“嗷噢”猛挥虎掌拍飞庆丰言。
“咳……咳……”滚出老远的庆丰言咯了两口血,扶着脑袋站起身茫然环顾四周,待看到抱头翻滚的巨虎,红透的双眼凶光毕露。
“敢欺负小爷,畜生找死!”怒吼一声,庆丰言进三步退两步,踉踉跄跄又奔向巨虎。
巨虎听到吼声,晕晕乎乎之中见那胖小人儿似乎又来,吓得四爪乱扒,却头重脚轻站不起身,像个指南针不住原地打转。
“狗日的,敢逃?看小爷不扒了你的皮!”庆丰言龇牙咧嘴骂道,脚下步伐加快,连滚带爬加速冲刺。
巨虎已吓破胆,好容易止住打转,摇晃着站起身,磕磕绊绊迈着不协调的四爪向前跑。
一人一虎,喝醉酒般一追一逃。
庆丰言瞅准时机,一个飞扑,堪堪抓住摔了一跤的巨虎尾巴。
巨虎直吓得如同见了猫的老鼠般,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想甩下那个恐怖小子。
庆丰言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彩虹,手却越抓越紧,脸上怒容愈发强盛,眼中血丝更加密集。
抓住巨虎一息喘息之机,庆丰言猛站起身,用力一扯虎尾,巨虎吃痛,稍一顿,庆丰言快一步沿着巨虎奔逃方向跨出,随后侧向狠狠用力一甩,奔逃中的巨虎立时失衡,狠狠摔在地上,带着庆丰言“轰隆隆”连摔几个跟头才停下。
庆丰言攥紧手中虎尾站起身,使出浑身力气,猛一个过肩摔,又一个过肩摔。
“狗日的,就敢欺负老实人,让你丫欺负!”
“轰,轰……”一连串猛摔,直摔得那猛虎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一番激烈打斗下来庆丰言只觉消耗颇大,腹中饥渴之感渐生。
此时忽见不远山壁处有一方泉眼汩汩涌动,那水看起来温醇透亮,又离那诡异潭水甚远,想来定然甘冽清美。
顾不得回想是怎么打死的老虎,庆丰言立时跑过去洗了洗手,捧水入口,却瞬间喷了出去。
太咸!齁死人的咸!
“啐、啐、啐”庆丰言一边吐着口水,一边向碧阴寒潭走去,他太渴了,那潭虽然诡异,但这只有那有水,自己小心些,肯定没事。
来到潭边,只见碧水悠悠润玉般纯净,近处潭底卵石重叠,清澈见底,庆丰言在不迟疑,趴在潭边一通牛饮。
爽!像冰镇纯净水般解渴。
痛饮一番之后,眼中血丝渐渐消失,庆丰言忽然想起新收的弟子,他行动不便,不知有没有被刚才的战斗波及。
想到此,庆丰言赶紧站起身望过去,只见勤家墨双眼呆滞,正凝神望着自己。
庆丰言看了看一旁虎尸,眼珠子一转,向勤家墨跑去,他打算做两件皮大褂。
他刚走几步,忽觉腹中一凉,口鼻处冒起滚滚浓雾,手脚酸软微颤,一阵哆嗦倒地之后,脑袋又传来熟悉的炸裂感。
依稀中,庆丰言听到勤家墨在喊:“师父……丰言,你为何不运功抵御?”
“保守元一,念守中宫,真出丹田,元游经脉……”
虽不懂勤家墨说的什么,庆丰言听了仍觉舒服许多,至少此时身边有人在乎自己。
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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