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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焦典《野更那》小记(3)——祭奠消失的雨林

我读焦典《野更那》小记(3)——祭奠消失的雨林

作者: 短毛碎 | 来源:发表于2024-03-09 20:35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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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雨林就像回到家的更那在腾曼眼里像个谜一样的女孩,闲聊中,她谈到她的奶奶,那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接下来的一个小段落把记忆拉回从前,很有代入感:

那时雨林子还密得很,地上是绿的,水是绿的,映得天好像也泛着绿。铁角蕨把每个缝隙都给填了,榕树像蟒蛇似的缠着棕榈的树干,杀气腾腾的。一整片林子简直没有一个留给人的位子,一个树桩没有,一块石头也没有。

更那接着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奶奶的神奇故事,那个时候她还有两条健康的腿。

极热的雨林里,蚊子横行,个个都像蜻蜓那么大,人们都说那是从缅甸那边飞过来的。整个寨子的人和动物都不堪其扰,老魔巴说,是因为宅子里的母木鼓老了,和母亲老去一样,离开了我们。寨子失去了保护,才会遭受毒蚊的侵扰,所以,要重新做一个鼓声大的能传上天的母木鼓才行。

很神奇。其实这本书整体都散发着浓郁的,谜一样的佤族传统文化的气息,在古老的印记中,雨林是母亲,连木鼓都分公母,而母木鼓的“法力”则更大。像听着一个神秘的故事,我随着作者的文字走进了雨林,去寻找能做母木鼓的那棵树。

仪式。摽倒第一头牛,顺着它的血,被选中的人前往雨林去砍树。终于找到了那棵超过百年的红毛树,但却不能轻易砍杀。作者时刻在提醒我们,雨林中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哪怕是一棵树,都是“杀”掉它。于是,一行人开始给树根喂酒,安抚它,再割了一只公鸡的脖子,用鸡血赔偿树魂。再读这一小段,人们用“手段”试着和雨林做交易,妄图将这个百年生命在这一刻结束,而且祭奠时要选用公鸡,这些都是暗示。结果呢,在我看来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树倒了,然而没按计划方向倒下,而是冲更那去的,就是那天,更那失去了双腿。雨林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人类,又让人类付出了代价。

母木鼓如愿做成,跟小木船似的。一敲起来,雨林里的鸟都被震得飞。如此厉害的木鼓,一定会把毒蚊都赶走吧?咚咚的鼓声四起,人们被鼓舞了,蚊子也被鼓舞了,日渐滋生得更多了。

看到这里我的情绪有点复杂。一方面觉得可笑,一方面感到悲伤。前者自不必说了,说说后者。雨林要走了“我”的双腿,家禽和牲畜也用自己的生命献祭,然而,蚊子并不买账。是药不对症吗?我隐隐觉得,就像雨林最终消失,毒蚊子虽然伤人,但它也在为生存努力,尤其是结合到只有母蚊才吸血这个知识点,我反倒觉得这里也可以是一个隐喻的写法,但不确定是否过度解读。

说回作品本身。蚊子更加肆虐,寨子里的人生活环境更为煎熬,更那也很痛苦,出于心疼,奶奶在一个寻常夜里,什么都没带,只身进了雨林。在常人眼里,雨林是个只会吃人的地方,大家讥笑几天不见踪影的奶奶是跑去缅甸找蚊子的老巢了,只有更那还在煎熬中等待着。

终于,在一个雨夜,寨子四面八方传来了响亮的蛙鸣,奶奶回来了。有人喊:

“野更那回来啦!”

我知道这里才明白,原来在佤族文化中,父子可以联名,女性在中年后也可以更改称谓,在女性名字前加上“野”就是奶奶的名字。孙女叫“更那”,奶奶则叫“野更那”,意为“更那的奶奶”。

长知识了。

更那回忆:

不用母亲抱,自己就撑起来靠着窗子看。一波又一波的浪,高高低低,往寨子这边涌。一浪墨绿,一浪棕黄,前面的落下去,后面的又翻起来。层层叠叠的浪花中,奶奶露出她的身子来。拍着小木鼓,跟着往前涌。近了才望见,哪里有浪花,是密密的一大汪蛙,简直要以为是一片海。大头蛙、黑带水蛙、角蟾……偶尔还闪过几只很稀少的版纳蛙。遇着木栏,森森地停住,奶奶一击鼓,肚子一吸气,发出雄亮的蛙鸣。齐齐一转,又一波一波地流进寨子里。

如此震撼的场面就在眼前发生。奶奶踩着由蛙组成的浪花回来了,她带回来的那些蛙与毒蚊展开了殊死搏斗,虽然寨子被这场大战搞得底朝天,但蚊灾最终被平复。

又有人大叫:

“野更那请来了木依吉。”(木依吉是佤族人信奉的神灵,被视为创造了万物的“大鬼”。)

小更那讲起这段时,眼神里流露出对奶奶的思念,即使泪流满面时依然对“我”报以一个微笑。思念成灾,找到奶奶是“我”和更那共同的目标。

越向雨林深处路越难走,云都躲到树的后面,几乎没有路的情况下,“我”想到了迷路这个词,而更那却说:“没事,奶奶说雨林会保护女孩,雨林是女人的家。”

嗯,就是这里,我对这部作品中对母性歌颂的寓意很笃定了,而且将雨林与母性的结合真令我折服。不觉感到汗颜,自己写的文字是那般肤浅。

关于这部作品的最后一部分,明天继续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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