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泽坐上了刚刚招来的出租车，将背上的书包放在了一旁，心中感慨万千。正准备戴上耳机的他听见了熟悉的女孩的声音。
“你会和小惠在一起吗？”
出租车已经启动了，雨泽张大嘴巴看向车窗外，梦思挥着手微笑着，渐渐远去。
早春三月的下午阳光明媚，晴空中有几缕云气，麻雀在行道树间跳跃，灌木丛中藏着半开的白色小花。
“哟！”
雨泽一个人在江边踱步，目光在手机屏幕和湛蓝的天色间切换，直到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哟。早。”雨泽发现自己与对方对视时，自己的目光有些躲闪，暗暗咂舌。
梦思小跑过来，取下白色的渔夫帽，甩起淡紫色的裙摆，到雨泽面前“嘿嘿”一笑。
虽然因为戴着口罩，雨泽看不见梦思的笑脸，却似乎可以从她清澈的眸中看到晴空。
“嘛……其实……”雨泽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总之，先请我喝杯奶茶吧！”梦思依旧是微笑着，歪了歪脑袋。
“哈？”雨泽愣了愣神，随即又撇了撇嘴，“好吧……”
梦思开心地笑了笑，转身沿着江边走去，雨泽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两人一同漫步在江边。因为疫情已经缓和的原因，小城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气，许多老年人已经带着口罩出来晒太阳了。
雨泽还没琢磨出一个能自然讨论到那件事的方法，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选择了放松心情，享受初春的阳光。
雨泽和梦思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一座桥走到另一座桥，梦思将口罩套在下巴上，一直小口地喝着奶茶，雨泽则不断观察着城市复苏的痕迹。
三个中考生说笑着从二人身旁跑过，老奶奶借着阳光读着报纸，柳树旁甚至零星漂浮着几点柳絮。
尽管阳光的温暖与江风的清凉有完美的中和，雨泽还是渐渐感受到口罩下自己的呼吸变得些微急促。雨泽看向身前女孩的背影，低头看见她白色的运动鞋和青色的袜子，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梦思终于停了下来，微微弯腰，伸出纤细的手指摸了摸身旁的长椅，又认真看了看指尖，拍了拍手，捋好裙摆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朝雨泽点点头：“坐吧。”
待雨泽坐好后，梦思突然开口：“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比起这个……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嗯？不是我问你么？”
“哪有人那样问问题的啊……”雨泽感受到身旁梦思的目光，只好看向对岸，“而且还是那么奇怪的问题……”
“怎么了？哪里奇怪了？你等了这么久，难道不是打算告诉我你的答案吗？”梦思靠在了长椅上，抿了一口奶茶。
“这不是因为疫情吗……再说，哪有人在别人快要走的时候突然问问题的……”
“你约我出来不就说明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个时候问了吗？”梦思歪着头，注视着雨泽。
“可能吧……”雨泽有些心慌，始终不敢与梦思对视，“不过你怎么知道她给我留了东西。”
“那不是‘东西’，那可是情书！你态度端正点行不行！”梦思有些生气，又抿了一口奶茶。
“抱歉，情书。”雨泽转过头看见梦思捧着奶茶低着头，有些莫名的伤感。
“小惠找我帮她放的，当时还早，班上只有几个人，小惠只认识我。”
“好吧……我之后在QQ上回复她了……有很认真地回复的。”雨泽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对岸。
“谁问你那个了……”梦思轻轻问到，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奶茶杯子，“所以……你的答案是……”
一阵风吹过，树叶摩擦的声音从二人身旁传来，雨泽能看见对岸的行道树颤动着。
“她是个好女孩……但我们都不了解对方吧……”
“不了解对方？这是什么借口，你们不是小学同学吗？”梦思问完后吸了一大口奶茶，嚼起了芋圆。
“这两件事没啥关系吧。”
“嗯，也是。”
话题突然终止了，两人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一身潮牌的年轻男人牵着柯基路过，两个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梦思终于开口：“我记得你喜欢柯基来着……”
“啊，是吧……也不是那么喜欢，我觉得宠物挺麻烦的，又不会打理自己……”
“看样子我也不是很了解你嘛……”梦思突然收声。
“我也没对别人说过这些，上次不是柯基二哈二选一的问题我才回答柯基的嘛……”
“哦……”梦思松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去呢？”雨泽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四点过才叫我出来……”梦思摇了摇空空的奶茶杯子，也从小挎包中摸出手机。
“所以……”雨泽侧头看了看梦思，看见对方的手机屏幕，又立刻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自己的手机。
“走吧。”梦思突然起身。
“那个……我要去城东吃饭，准备打车过去了。”雨泽也站起身来。
“……那你走吧！”梦思生气地转身走开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打车顺路送你回去。”雨泽赶忙追了上去，梦思突然停下脚步，两人差点撞上。梦思转身的时候，看见雨泽靠的很近，还举着双手。
“你干嘛！”
“唔……出租车来了……”
夕阳的金黄的光很强烈，将树叶染成黄色，照出的空气中的尘埃在行道树间漂浮，像是仙境。
梦思坐在雨泽身边望着窗外，雨泽这边只有仍是关门的店铺，于是雨泽便也看向梦思一边。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照进车窗，在梦思的眉间闪烁，出租车驶上大桥时，梦思的发丝被染成了金色。
突然梦思转过头恶狠狠地盯了一下雨泽，雨泽尴尬地转回头，梦思舒展了眉毛，在口罩下露出微笑。
“那个……你要到了吧……”雨泽弱弱地说。
“嗯……”梦思轻轻回答，雨泽似乎没有听到，但也不再追问了。
“师傅！就前面路口停吧！”梦思叫停了出租车，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外挥了挥手。
“拜拜。”雨泽想起散学典礼那天似乎也是这样，他坐在出租车上，梦思站在车外，突然问他会不会和小惠在一起，然后出租车就开走了。
“这家伙真是一直这么不讲理呢……”雨泽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准备戴上耳机，却突然听到梦思的声音。
“喂！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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