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来的总会晚一些,北方还在乍暖还寒,犹豫不决之时,,南方此时早已春意盎然百花争春。北方的春天也总是要比南方短一点,还在纠结穿什么好呢,天气热的比你换衣服都快。
在这个季节,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可爱的L大姐。L大姐是个南方人,却长得高高壮壮似个北方女人。单从外边看不出一点南方女性的小巧玲珑和娇弱。其实L大姐和我母亲差不多年纪,最开始也都喊阿姨,后来熟悉了,开玩笑说大姐显得年轻,她确实也不老将将四十岁的样子。L大姐喜欢春天,说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后来又笑着说因为不冷不热干活舒服。
L大姐在我们小区门口有个小吃摊,卖的都是些轻便的吃食儿,感觉L大姐很神奇,也和她很有缘分,不记得怎么出现的,就如同未曾留意她何时离开的。第一次在众多小吃摊里注意到她还是刚上高一的时候,那时候学业还算紧张,其实也是偶然,因为从小到大我基本没吃过这些小吃,因为老妈说这些东西会阻碍我健康茁壮的成长。
那是个烈日炎炎的中午,在学校里被精神食粮噎的头昏脑涨的我,还没缓过神,就被老妈一个电话打的更加萎靡不振。家里大厨老爸本来就出差不在家有几天了,现在家常菜也吃不到了,老妈也要公干去了。这可咋整。
这可真棒,哈哈,开心到飞起。比起来五脏六腑没得吃,更在意的是灵魂的解脱,肉体的解放。鬼知道还有三年的高考给我带来了多少痛苦。不过都不存在了,痛苦都出差了。所以,五脏六腑解决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难过了不到两秒钟的我,踩着欢快的脚步蹦哒着到了那片向往已久的小吃摊。
说实话,以前都是看看,闻闻。如今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穿梭在这些小吃摊的感觉是真的很爽。或许开心过了头,又或是兴奋的不能自己,我撞到一个摊位上了,为了避免尴尬,和我的窘态,就这家了。顺势拿起旁边的盘子有模有样的挑起来吃的。挑完吃的在排队,也有时间开始打量起这个小摊。
两平米大小面积,在这一片不算大,也不算小。卖的食物和周围也都大同小异,不外乎一些串串,还能卷个煎饼。唯一吸引我的就是干净,是真的很干净。不知道是刚开始干,还是老板真的很爱卫生,整个小摊特别干净,没有迸溅在各处的油渍,没有凌乱的物品,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越看越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我知道这词用在这不合适。在看老板,干练的短发,额头眼角被刻上了生活的皱纹,皮肤难逃油烟的熏烤显得有点油腻,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沁人心脾的笑容,对我就想这么形容怎么了。身上着一件深色长袖衬衫,外面套着一条革制的围裙。双手关节有些粗,手上的皮肤泛着油光,却难掩其粗糙。一口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有些南方人软绵,反正比老妈的唠叨好听多了。
“这位同学,一共6元”
“啊?我的好了?好的好的,6元是吧”
“嗯,你的好了,一共六元。”
“那个阿姨,我忘了带钱了,要不先放着,我一会拿了钱,在过来拿。”鬼都知道我平时都在家吃饭不带零花钱的,当时的我却忘了。大概这就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吧。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尴尬,我很脸红,周围同学的眼神很关切。
“没关系,你先拿着吃,你们一天天上课也累的很,阿姨就在着出摊不换位置,你有时间送过来就是。”真的是沁人心脾的微笑。
“好,那阿姨,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我家就在这个小区5号楼3单元332室。”我拿起打包好的午饭,飞奔而去。不知道的还为我我抢了什么宝贝。
自那一天起,我的一天三顿有两顿在L大姐那里解决。直到家里两位大厨回来。可是,隔上几天还是会偷偷去吃上一顿。因为L大姐的手艺真的很棒。也因此我给她介绍了好多顾客。当然,这一切都源自于她对于我的信任,以及她的善良。作为小本生意,本来利润就少,L大姐还经常免费请一些环卫工人啊之类吃午餐。最开始担心L大姐这么做会赔钱,还劝过她,后来发现,那些也都是善良的人,她们或许没有给钱,又或者给了少许的钱。但是从来不算白吃,因为我发现L大姐的摊位周围的地面永远都是最干净的。她的摊位也是最结实的,因为一些农民工大哥总会帮着大姐做加固。
她们都是最平凡的人,却因为都善良,在我看来又是那么伟大。是,她们做的都是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于有些人看不起的事。但是,什么事又是大事?又能被人看得起?偌大的社会,还不是这些最平凡的人支撑起来的嘛?
最终,我在L大姐这买吃的的事还是被老妈发现了,老妈把我一顿一说,顺带贬低了小摊贩种种,我当时就忍不下了,说我可以,不能说L大姐。我就开始为大姐辩解。可是效果不是很明显,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拉着老妈就去了摊子前。指着摊子和老妈一顿理论。其实,老妈说的不在乎还是不干净,不卫生,不健康。但是L大姐的摊子很干净,很卫生,也健康。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L大姐用她的实力向老妈证明,我和其他的摊子不一样。也是这次经历,让L大姐的小摊子成了我们家“御用”小吃摊。老妈也开始明目张胆的吃小吃了。因为以前为了在我面前以身作则,她都是和老爸偷偷出去吃完了再回来。以为我不知道,但是那种独有的香味能瞒得住我?
或许是生意太好。L大姐受到了周围小商贩的排挤,正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L大姐的小摊开始出现一些“灵异事件”,我们好多时候劝大姐报警,又或者换个地方,并保证不管多远都回去光顾。大姐却小小说,就这些小打小闹吓唬不住我,没啥事的。做生意有竞争正常的。大家都是老百姓,没什么大手段,但总要做点啥是不是,理解的。不用担心我。再说了,好不容易有了你们这群老顾客,我怎么舍得走,你们愿意跑,我还不乐意让你跑呢,在小区门口不就图个方便,换地方了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L大姐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小区门口的商贩们不到不闹了,还和社区成立了一个什么组织。把整片小吃摊做了整顿,更加规范了,卫生水平也更加高了。听说为此社区还受到了表彰。当然,表彰啥的是我听说的,也和我没啥关系,不过确实规范了太多,但是最重要的是依旧有L大姐的小吃摊在,这就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每天要去小吃摊成了习惯,不管买不买吃的都会去和大姐聊上一会,说一说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以至于老妈为了了解我的情况都会跑到大姐哪里去。后面老妈和大姐也成了好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里,我最听大姐的话,也最爱和她说我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的小秘密。她也乐的每天和我聊天教育我。用她的话说,她就是把我当做老家的儿子对待呢?也能经常从她口里得知她的儿子特别的优秀,为此我也暗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
高中三年过得飞快,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第一个通知的不是爸妈,而是跑去小区门口告诉L大姐。可是并没有看到L大姐,她的摊子还在,只是换了人。问了一下,L大姐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了。想想一个多星期前正式我出去毕业旅行的时间。当时还和大姐承诺带礼物回来给她。算好了日子昨天回来。想着今天查好了成绩,连同礼物一起给她带过来呢。对了,礼物还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呢。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成绩,但还是想听大姐夸一句“小家伙很优秀哦,不过,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大姐,我会继续努力。我决定报您儿子要报考的那所大学,然后找到他,去认识他。说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认识您口中那个优秀的小哥哥。
直到假期结束,L大姐也没有再出现。就好像没有来过。我报考了L大姐和我说的他儿子的理想大学。走之前,不甘心的又联系了一次大姐,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客服温柔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整整一个假期,全都是这句话。从最初的胡思乱想,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有些人,她们出现,离开。好似早有安排。在我最关键的三年,因为L大姐的出现,让我像老妈口中那样说的茁壮健康的成长。每次徘徊迷茫,每次调皮任性,每次委屈难过,每次,太多的每次,都是L大姐不厌其烦安慰我,鼓励我,还记得有次和老妈吵架,委屈的不行,找到L大姐说,要做她儿子,不回家了。还记得当时大姐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做我儿子可苦着呢,你看我家你哥哥天天自己在家,还要照顾妹妹,哪像你这么幸福。你爸妈也不容易,他们工作那么忙,你也理解下。说你也都是为了你好。后来老妈找到了我,不知大姐和老妈说了什么,老妈后面对我态度有了很多改观。
这三年,感谢您的出现。虽然你来的突然,走的匆忙。虽然我还有好多好多话和您说。虽然我真的好想您。虽然可能以后再也吃不到您做的味道。虽然您应该看不到这篇文章。但还是想说,感谢有您陪伴的这三年。感谢您这三年的照顾。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来,又为什么招呼没打就离开。但是就像您在我失恋的时候对我说的“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教会我们一些事情,明白一些道理。不用在意他们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现,也不用遗憾他们的离开。”
L大姐,无论今后您在哪里,做什么。都希望您被生活温柔以待。也感谢您让我感受到善良,学会善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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