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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子柒,你个混蛋,你给我滚,我要和你离婚。”
张黎,我的前妻,她的愤怒,她的爆发,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如同响雷一般的回音还盘旋在客厅,最后在我的耳朵着陆。
我想,走吧,我要解脱了。
我把房子留给了她,在这个迷离的春天的最后一天离开了这个魔幻的都市。
我带着存款回到了故乡——顾城市,先在二中旁边全款买了一个一居二手房,把房子委托给中介管理,然后把二十万存成三个月的定期,最后花了一万块钱买了一辆面包车,把剩余几万块钱放在余额宝里面,安排妥当,我开启了夏日旅行。
2
开着车向东一直走,就到了渤海湾。
我在这里没有找到景区,就在辛立灶村的一户人家付钱吃了一顿晚饭,在他们的指点下来到了海边。
我看过山,看过河,但我没有看过海。
周迅让我看海,她说,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和人一起看海。
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一个人想看看海。
因为今天适宜看海。
这么美丽的月色,如果我不去看海,岂不是被张黎说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那就又变成我的不对了。
我知道海是包容的,但我不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什么。
海,又是永恒的,永远看不够,今天我觉得够了,是时候试试听海的感觉了。
林秋离能够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去看海,我想听听林秋离的海是什么样子。但我反复地听来听去,只听到了海是灰色的。
3
如果说“hello,world”是程序员跟世界第一次打招呼,那么自驾的第一条路就是G228公路。
G228公路是中国东部滨海最美的公路,被誉为中国版的“加州一号公路”,长度是“一号公路”的八倍。在这条路上,有惊涛裂岸的壮阔,有阳光沙滩的旖旎,有港口码头的繁华,也有渔舟唱晚的安宁……
这些让人向往的美景中,我首先看了旖旎。一位穿着甚是清凉火辣的美女倚在比亚迪车旁,在我开车路过的时候轻轻地撩了一下长发。我停下了车,因为我想她也许是向我发出了邀请我搭讪的信号。
“嗨,美女,需要帮忙吗?”
“嗨,我的车不能启动了。”
“需要我帮忙看一下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看,不管是我的手机、车钥匙、云服务,踩着刹车启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用手机点的时候,它上面就是显示车辆信号弱,设备有异常,你看看。当时我慌得一批,给朋友打电话,他们除了笑话我,就是让我叫维修服务,一个靠谱的没有。我下车的时候好好的啊,咋放了一会儿就跟瘫痪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一个程序员是如何排除异常的?首先要确定是否进行了异常的操作,如果没有异常操作,那么可能就是普通情况。我想了想,说道:“是不是电池进入休眠状态了?”
美女扑棱了几下羽毛大的睫毛,似乎听懂了,但似乎又没有听懂:“然后呢?”
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我的很多朋友都以为程序员是电脑硬件专家,他们遇到电脑不能开机的时候都是同样的样子。
我走上前,要过车钥匙,然后长按微动开关,随着“滴“的一声,车启动了。
美女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直喊着“太神奇了。”
美女等情绪稍稍平复,才和我正常地聊起了天。她说她叫小薇,打算去秦皇岛参加音乐节,在知道了我是一个人自驾游,盛情邀请我“同去”。
我本来是想去北戴河,不过音乐节嘛,我很心动,小薇又极力邀请,我只找了一次借口,就连忙答应了下来。
我问她,我们现在直接去吗?
她说不是,一个人去音乐节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和朋友一起去了。这次黑心的老板把她的假期押后了一天,她的朋友先出发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只好一个人开车过去,然后再会合。
4
如果说遇见一位性格开朗的美女是一切美好的开始,那么蹦迪就是第一个小高潮。
小薇和她的三个朋友约好的地点是一间酒吧。
当小薇和我先后开车到酒吧的时候,我的退堂鼓艺术家等级一下子跳到了省级,其原因除了我的性格偏好安静之外,更多的是我知道这个地方消费不菲,我本来计划穷游,没有打算第二天的支出曲线先出现一个极值。
但千言万语不如美女一语,小薇盛情的邀请我进去,并且拍了拍她的胸脯,说今天的消费肯定是她包了,带我见识一下。
她说,既然开始了流浪,就不用太坚强,毕竟一个人的时候空闲时间总是用不完。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对于她的盛情邀请我也有些意外,但旅游也许就是和很多不同的人交流,如果纯是看风景好像也不是那个味道,所以我答应了下来。
等见到她的朋友们,我就像是在春天的景区里看到了草地上的一群小花,也许并不是真正的大开大合的美女,但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美丽。
小薇介绍起来很简单,大胸的就叫大雄,高个的就叫长子,夹子音的就叫小音。也许这是她们已经商量好的名字,因为她的朋友并没有反对她这样介绍。
四个人很快就开始了拼酒、动手动脚以及嗨跳。
头顶的频闪灯和七彩魔幻灯斑斓闪烁,照得一群人都有些妖魔化,耳边是嘈杂的配音和歌声。
她们拉我进去尝试,我尝试了,似乎有些有趣,但总起来说不如打游戏有趣,尤其是我会的动作太少,我尝试着向周围的人学一些动作,但大厅里面女生太多,她们的动作我学起来总是感觉令人有些羞耻。
除了蹦迪之外,看打架也许是人类喜欢蹦迪的第二个理由,当我看到一个黄毛气势汹汹地打到大厅的时候,我想真是不虚此行。
不过,这次打架并不是那种电视剧里面那种火爆的动作片,总共出现了两个耳光外带一脚飞踹,剩下的五分钟,是两男一女的大量国骂和夹杂的三流三角恋的故事情节片段。最后是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出来说了几句话,然后黄毛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她们几个终于玩够了,我看着几个醉猫,也许小薇邀请我只是为了找个代驾吧。音乐节?那也许是做保镖吧。
5
她们说,音乐节就是音乐盛宴,类似于高档的自助餐,里面有各种好吃的,甚至还会有拳头大的荔枝。
放歌夏日,奔赴山海。
吹一缕夏日的晚风,赴一场音乐的派对。
说是这么说了,我也是这样听了,但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收到她们说吃饭的消息,说吃完饭再去现场,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音乐节是从下午四点开始的。
如果说酒吧是迷幻,那音乐节就是虚幻。
我在音乐节里面,看着上万人置身于躁动的音乐里,随着音乐一起躁动。
我学着小薇她们一起欣赏,还毫不羞耻地一直问,小薇她不遗余力地向我普及主唱、乐队、歌曲。当突然有个歌手唱起“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的时候,我问她们这是谁,她们说不知道,我才知道原来专业的粉丝也会有迷途的时候。
当有个人唱起“当花瓣离开花朵”的时候,我才知道台上的歌手是沙宝亮。
到孙楠出来的时候,我才精神了些,毕竟没有听过的歌曲,只能静下来才能欣赏,只有耳熟能详的歌曲才能一起哼唱,一起融入。
等到第二天汪峰演唱的时候,我才真正地融入到了这场意外的音乐节。我在《怒放的生命》的时候怒放,在《花火》的时候灿烂,在《北京北京》的时候回忆,在《当我想你的时候》的时候想你。
我从散场一直想到凌晨四点,才想起来应该和小薇她们说告别了。
6
我想好好的和小薇告个别,虽然酒吧和音乐节不是我想要的,但参与了之后我感觉很好。
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们就邀请我下午去海滩。
小薇说,好不容易奔赴山海一场,那么山海关和北戴河就不能辜负。
我本来就是想去北戴河,所以没有告别。
我问小薇,你们后续有什么节目吗?你们都要自驾游吗?
小薇摇头说,我、长子、小音明天就回去了。不过,大雄会自驾游。
大雄说,孤独是可耻的,你要和我结伴旅游吗?
我想了想说,你不会是打算找个摄影师吧?
大雄笑起来的时候会颤抖,她一边乱颤一边说,也许是,你愿意吗?
我喜欢小薇,但我更喜欢大雄,我说,好啊,很好啊,我们认识还没有到七天,还没有来得及厌烦对方,等到哪一天如果有人厌烦了,再分开也来得及。
小薇她们吼吼地起了哄,大雄摆了摆手说,大家江湖儿女,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几个老实的回轨道吧。
7
如果说山海关是纯打卡,那么海滩就是嗨玩。
如果是音乐节是随波逐流的嗨,那么海滩就是发自内心的嗨。
因为准备要和大雄一起自驾游,所以需要分开的活动,五个人自然的把我和大雄分成了一组,如果是五个人一起的活动,大雄也有意无意的和我手拉手的在一起。
我们五个人一起拉着手冲向了海滩,大雄拉着我,我拉着海风。游得累了,大雄拉我去开摩托艇,晚上我们又一起参加了篝火晚宴。
这一次没有玩到那么晚,毕竟,玩比上班累多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相互告别,三人回家,我和大雄继续向北走。
一路向北。
这天晚上我就感受到了大雄雄厚的大,火热的情。
这种火热我虽然非常享受,但总感觉到太灼热了,不知道会不会烫伤自己。
8
“啪!”
我还没有来得及防备,就被一记耳光抽懵了。
这一记耳光体现了轻和快,快得让人无法躲闪,轻得让我的脸没有办法变红。
我把侧过的头歪回来,紧紧地盯着对手,以防她的第二记耳光偷袭。
然后,我看到了我的“前妻”。
是谁偷偷地使用了时光宝盒发动了技能吗?
我用了七秒时间捋清了整个事情。
我发现“前妻”不是前妻,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没有离婚,我甚至还没有离开我们的房子。
上午十点我们吵的架,中午我们都没有吃饭,下午我开始收拾行李,现在才是下午五点钟。
我熟悉张黎的节奏,她总是能给我七秒的时间,因为她也很熟悉我。
张黎两个眼睛通红,声音嘶哑,说的话有一些咬牙切齿:“七年了,四年恋爱,三年结婚,你终于痒了,是吗?我变成了蚊子血,是吗?”
我知道她说的痒是七年之痒,是说她从红玫瑰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我知道每一次吵架都是一场伤害,每一次战斗都是鸡飞狗跳,以我经验来看,这次战斗才进行了第一次试探性接触,后续的战斗我如果不想认输的话,就得抢占高地。
我压制了肾上腺素,提高了甲状腺激素,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平稳地回问道:“是我发生了变化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变了?”
她怔了一怔,说道:“好!就算我变了,我又是为什么变了?你天天知道打游戏,啥都不管,像个大爷似的在沙发上一躺,我能不变化吗?”
我突然发现战斗发生了变化,因为她没有大喊大叫,她在试图讲道理。
“那你平心说,你做家务,我哪一次袖手旁观了?”
她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之间泪如泉涌。
我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把戏,是不是把战争的方式从明火执仗进化成冷战思维。但我又不好看着她哭,也许我没有那么有眼力劲,但递纸巾这种眼色还是有的。
于是我递了一张纸巾,又递了一张,又递了一张,然后她把擤了鼻涕的三张纸巾送了回来。我无奈,只好接过来丢掉,然后继续递纸巾。
这不是处理事情的方式,让我想想有什么笑话适合这时候讲。
“我怀孕了。”
“什么?”
我心里一慌,我的笑话还没有想出来,她怎么开始讲笑话了?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
“真的?”
“真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
“生下来呗!你,你,你不是想……”
“我不是,我是说,怎么生?”
“就像生孩子那样生呗!”
虽然真实的情况就是废话加废话,但我不想废话下去了,我想直接切入主题:“你做好准备了吗?”
“没有。”
9
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在同样的情况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废话一堆的。
我抬眼望向天空,却只看了屋顶,屋顶已经从纯白变成了浩渺深邃的图案,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变成了图案的尘埃。我打开灯,突然,有一颗沙尘跳了出来。
我突然明白了。
我指了指屋顶,对张黎说:“你看,屋顶的图案是不是模糊了?”
张黎疑惑地点点头。
“我们开始的时候目标比较清晰,谈恋爱,买房子,这两年我们的目标是不是模糊了?”
张黎再点点头。
“那如果说生孩子是我们的新目标的话,那么你对接下来的生活期待吗?”
张黎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了光。
“对啊,是不是有那个什么检查,对,产检。还有是不是可以准备一些婴儿的衣服?摇篮,我可喜欢摇篮了。尿不湿?小踏板车?对了,他会不会遗传你的懒?”
我开始听着画风对极了。就是因为有期待,爱情才会美好吧。
然后摇篮是什么鬼?怎么又出来了个小踏板车?
我的脸从黄色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蓝色,甚至变成了白色。
“对了,你最喜欢幻想了。你说,我刚才打你的时候是不是又在幻想?一个小时一天?你挺能啊你,你这次幻想什么了?说,你不说,我就把孩子给做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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