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种看恐怖片都能睡着的人。生活太平凡,没有太多事值得炫耀,便常常拿这个梗和朋友说。朋友听完,常常会来一句,你这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呐。
我对那种暴力、血腥、抑或诡异的场面没有丝毫畏惧,但倘若一部影片赤裸裸地揭示人性,将人性阴鸷而又扭曲的一面呈现出来,常常会被吓得疑神疑鬼,我甚至会将自己代入这个影片之中,一阵神经质的哆嗦。
比如《致命魔术》就属于此类。电影大致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两个魔术师为了更精湛的表演:安吉尔不断地复制自己,又不断地杀死自己。而当观众看到被电击之后重新站立在舞台上他,谁又会知道他已经杀死了自己,怕他自己也不能自知吧!波登与孪生兄弟互换身份,就连家庭和爱情也都是互换与共享的。他们看似在变换魔术,实质是不断地丧失自己的生活,他们充当着彼此,也在失去这自己的生活。
其实仔细想想,人生何尝不是一场魔术呢?
我们都想成为那只飞出笼子的白鸽,也都渴望聚光灯下的万众瞩目。但为了达到此目的,在笼子的阴暗处,挤压了多少只白鸽的尸体呀!
(一)
无论是杀死自己,还是隐藏自己,其本质都是:让真实的自我隐匿不见。
还记得最初的梦想吗?
你说要找一份纯粹的爱情,没有世俗,只有彼此眼中最深的依恋;
你说要成为一名摄影师,不求名利,只为构图中那一瞬间的穿透灵魂;
你说要做一个温暖的人,对任何人都好,不羡慕不嫉妒,更不伤害他人。
……
可是后来都变了。你发现自己生活在群体之中,你觉得你需要他人的肯定,你需要掌声,你也害怕别人说你“Low”。然后你摆摆手,痛彻心扉之后,得到了重生,你发现生活哦,应该是这样的:
爱情和婚姻嘛,是可以分得开的。在婚姻中,不能只图一个人好和两个人的爱情,要是没有丰厚的物质基础,到头来落得什么也不剩。
摄影可以当做爱好,至于职业就算了吧。毕竟得要找一个现实点的好工作,能挣到很多钱,能有很大提升空间的。
至于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对别人温暖,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甚至伤害我。特别在职场中,还是要自私一点,这样才能过得更好。
(二)
慢慢地,你丢了最初的自己,你也杀死了曾经的自己;
慢慢地,你依旧是你,你不变的只是容颜,你的内心早已不是了你;
慢慢地,你向外看得越来越多,你向内看得越来越少。
也许在某一个深夜,你也会默默地问一句,我怎么就与世俗握手言和,称兄道弟了呢?然后安稳地睡着,又在清晨醒来,过着那个貌似正确的生活。
我们开始有了欲望,无论这欲望是金钱还是权力,它们都死死地拖着我们,把我们往下坠去。在这个物质极度丰饶的都市,我们拼命抓住任何一个金灿灿的物质,我们饮酒作乐,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任由路灯将影子不断地拉长。孤独吗?寂寞吗?
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可大多数人在庸俗的道路上一去不返,而人性或许也就泯灭在狂热之中。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上程序里面的虚拟存在,你发现什么都可以用机器代替,你发现天空也可以触摸和调控,你发现你无所不能,你发现你得到了一切……那这个时候,真正的你已经不见了。
(三)
我们都太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可,我们都太想融入社会之中,并站在他人所认为的金字塔顶端。我们缺少判断力,只能把判断标准交给大众,让大众给自己的生活规定一个框架,然后在其中过活。
而最大的悲剧就在于,很多人喜欢被欺骗的生活,从未试着去找寻真相。
电影里的安吉尔,当他从机器的电闪中走出来,看到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阵诧异,但最终他还是举起手中的枪,打死了另外一个自己。但是安吉尔打死的,究竟是最本真的自己,还是复制的自己呢?
波登为了体现魔术的精妙之处,与孪生兄弟互换生活,甚至爱人和家庭也是可以共享的。世人都将他们看成一个人,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必须隐藏和躲避,必须共享生活。但是这样的波登,永远都体会不到曾有快乐,无法永远去爱那个至爱。一辈子掩掩藏藏,一辈子也难以做回自己。
电影之外的我们,每天都在追逐与奔跑,每天都让自己过得很累,每天都把自己在他人面前伪装得很好。我们不自省,只是向前。或许有天,一场噩梦会让我们泪流满面。然而此时,真相已转过身,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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