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夜

     

回魂夜

      天已经黑了一会了，芙依旧一个人在路边走着，她塞着白色耳机，她喜欢穿宽大的白T恤，并在上面涂鸦上自己的杰作。

      芙低着头，刚过耳垂的短发遮挡住她大部分脸，期间，她不小心踢翻旁边老乞丐的铁饭碗，哐当的一声，她放回原处向前走了几步后又折了回去，又是清脆的两声哐当，两枚硬币旋转跳跃在碗中起舞。

      听到声音老乞丐看着碗中多出来的两块钱，抬起头四处搜寻，马路空旷，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货车和立交旁边的万家灯火。他叹了口气，接着路灯微弱的橙色光亮收拾起东西来，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裹紧了老旧的外套来到与家相反方向的一家便利店，用今天唯一收获的两元，给自己买了两根火腿。

      夜渐深，芙准备回家了，她感觉到了夜晚的寒意，从包中抽出一件棒球服，穿上后踏上了回家的路。耳机里依旧放着歌，她喜欢听曲调悠扬带着异国风情的歌，那会让她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

      来到离家不算远的十字路口，她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便顺着传来的地方走去，公交车刚好停站。

      芙上了车才发现自己留着坐车的钱已经在一小时前给了老乞丐，她有点局促的站着，思考着该如何向司机解释。

      一只白皙的手在她面前摊开，上面躺着两枚泛银的硬币。

      芙接过刚想道谢，那人已经走到后门下了车。

      车上很空，后面的多人座位区坐着一位因为加班而困的打瞌睡的上班族，前面单人座位区是位玩手机的中年人，芙选择了中间的空着的橙色座位，她很喜欢老人的专用座，既可以欣赏风景又靠近车门。

      车门将要关上的时候，一看起来醉醺醺的女生踉踉跄跄赶到，一上车就对着垃圾桶呕吐了起来，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酸腐味，芙静静拉开旁边的窗，鼻尖的空气清新了许多，淡淡的焦味再次萦绕。

      不知开了多久，后面座位的上班族首先下了，然后是前面得中年人，最后只剩芙和那个因为醉酒而睡死过去的女生。

      车停在终点站，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女生跟在芙后面下了车。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焦味更加严重了，很刺鼻，看着那女生毫无不适感，芙简直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坏掉了。

      她跟在女生后面，很好奇女生是否和自己是同路。

      前面就是自己所熟悉的小区，芙看见女生突然狂奔了起来，然后抱住了一个女人，哭得稀里哗啦，芙很奇怪，不过她奇怪的是焦味是从女生身后传来的，那刚好是她居住的楼。

      芙又看见了那个老乞丐，他正被便利店的老板追着骂，地上散着两块的纸币，上面的图案很熟悉，就是她刚刚给老乞丐的钱。

      其中一张被突如其来的风带到芙的脚边，那风带着焦的味道，她捡起了起来，那钱的边缘有被烧毁的痕迹，已经发黑。

      芙发觉自己依旧停在之前的那个十字路口，公车在她的面前听下，打开了车门。

      “还有一分钟就到零点，你的时间到了，该走了。”

      芙的面前又出现那只白皙的大手。

      “我还没有道别。”

      “她们听不见的，能见到最后一面已经很幸运了，走吧。”

      男人温和地牵起芙。

      公车行驶在夜色中，消失在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