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们再怎么解释,姑爹坚定认为此次疫情是美国人的阴谋,而且在被村委明令“禁足”之后,依然在邻舍大肆宣扬,为此他们可以激辩一个上午,有时在饭桌饱足、喝几杯小酒之后,也能与阿爸情绪高昂地细数美国犯下的诸多罪状:制造战乱、践踏他国领土完整等等。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我想最起码他们找到了可以谈论的话题,这是疫情期间“去无聊”的一种方式。
烟花而我们这些从城市归乡的年轻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对过年放烟花失去了兴趣,以前总觉得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今年因为疫情不能出门,反倒体验到儿时玩烟花的乐趣。
临近年三十我们去镇上买了很多的烟花,大多数是可以消磨时间的旋转烟花和“仙女棒”,每晚饭毕,把门口的大灯打开,然后开始玩起来。手持烟花不点多,左右手各一支,在空中胡乱比划,边玩边唱“来左手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手 画一道彩虹…”
旋转烟花被我们玩出了各种花样,除了参考抖音上几十个堆在一起点燃的玩法,我们还会将它点燃之后高高抛起,看烟花落入地面,顺着旋转的轨迹,有时它会闯入车底、有时会反向旋转进屋,如果技术够硬、运气够好,旋转烟花会经过一次跳跃,然后直接窜进猪舍,偶尔会有失误的时候,比如直冲火堆,总会吓得旁边烤火的人从椅子上迅速弹起,每次只要戏弄到人,旁边玩烟花的小外甥就会高兴的乱舞。
因为在农村,四周都是山地,白天不去人多的地方,就找一个荒废的鱼塘钓鱼,用竹子自制鱼竿,挖一些蚯蚓做鱼饵,因为常年无人经营,除了偶尔有人把河里钓来的小鱼扔进去,几乎没有其他的鱼源,完全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状态,我们钓了几天一无所获。不过大家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就当是窝在草丛里享受一场日光浴,而且还是免费的,何乐而不为?
后来我们买了一张鱼网,拉网这事自然落到了身强力壮的男同胞身上,当然女孩子也没有闲着,我和表妹在旁边负责“赶鱼”,将鱼塘旁边的石头一颗颗捡起,扔进水里,也许是运气好,又或许是因为我们太有耐心,在拉网的第二天我们捕抓到一条大鱼。
小鸭子因为不能出门的缘故,鱼塘旁边的小鸭子也未能逃出我们的魔爪,见不得它们在岸上悠闲的晒太阳,一只只抓起扔进水中,美其名让它们学游泳。在追赶它们的过程中,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就像小时候为了制作一支漂亮的鸡毛毽,追着公鸡四处乱窜,这一次可谓又体验了一回“干坏事”心跳加速的感觉。当然戏弄鸭子的前提一定是我们知道鸭子会游泳。
除此之外,我们也会在录视频、拍相片中消磨时光,然后回家用小白就能学会的视频剪辑器剪辑,再将它上传到网上,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博点击率,只是做一个生活的记录罢了。
我们和多数人一样从未想过今年春节会被“禁足”,虽然在农村谈不上禁足,不过相比以往,的确有了一些改变。过去我们更多的是聚在某个同学家喝茶聊天,即便找不到话题,也会聚在一块玩手机。无法理解此事的老人家总说,你们年轻人除了玩手机,还是玩手机。
今年可以有大把时光玩手机,反倒空虚无趣,有朋友感叹,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追剧机器。当然上进的人,再已趁着这个时间学会了一项新技能,于自己而言,除了写了一万多字、自娱自乐的小说,看了几本书,其他时间都用在寻找“快乐”上了,有时候很佩服那些自制力极好,能在独处中自学的人,不免感慨,我们总抱怨命运不公,却发现有时候人缺的不是运气,而是缺乏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与无论刮风下冰雹都不言弃的坚持。
人总是很奇怪,即便知道这个道理,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出现:如果能够快乐,何必做一个高深的人。就像是珍妮特·温特森《我要快乐,不必正常》一书中说的,照自己的意愿一息尚存,虚张声势地过着浅薄生活。
经历这次“禁足”,在不能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或是聚会的情况下,也悟出了一个道理:
只要你足够用心,一定可以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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