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就像电视剧里的主角,经历着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和人设,还没有改写剧本的机会。
我一个同事的爸爸今天跑来公司和她大吵了一架,拿到了钱后才走。
我和她同在一间办公室,刚好和她面对面坐着,平时的交流比其他人多。一年前就经常听她说起她爸。早在十年前,她妈就和她爸离了婚,这些年一直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阿姨经营着一个家庭按摩店,没有找人手帮忙,每天的收入对于一个小家庭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家离公司很近,阿姨经常来我们办公室给女儿送早餐,每次都要准备一大包,我见过有牛奶、鸡蛋、水果,还有面条这种热菜。我们都很羡慕同事每天不需要自己买早餐,而且一到夏天,阿姨还帮她熬去湿气的粥、泡去火的茶,真的样样都照料得很周到。我们常常开玩笑说她家里有个御膳房。
可同事却经常抱怨:“哎呀,我都给我妈说过了我不喜欢吃鸡蛋,可还是放进来了!”每次听到这句话我都要迎合一句:“那你就别吃呀”,紧接着她又摆出一副非常无奈的表情,望着桌子上的饭盒说:“不吃完又怕她伤心”。每次听完这句话我都接不下去。这场固定时间上演的情景对话听着有些矫情,但我能感受到她们母女之间相依为命的亲情!
她们各自是对方的全部,这在一个离异家庭里很常见,但今天我才知道她承担着一些不太寻常的麻烦。这是一个关于她爸爸的故事。
她爸一年前在外地过人行道时被车撞了,听到这个消息她当晚就请假出发去找他。因为她妈不方便出面,她只能一个人去处理。同事只比我大一点,虽然个子很娇小,性格却很要强。当时肇事车主欺负他爸是外地人,又无依无靠的,一直抵赖不肯承担责任。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谈判,我能想象出同事一定有和他们据理力争,架势上丝毫不落下风。前期对方一直死命抵抗,后来才松口承担前期的医疗费,同事也不得不跑了几个来回,边安排护工照看边咨询走司法程序。大概半年前这件事才以法院判定获赔几万块画上句号。
在叔叔刚做手术住院期间,精神还有点恍惚,每天在电话一头对她撒娇,她就用哄孩子的语气叫她爸听护士的话,哪里痛就给护士说。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任谁听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父女。他爸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只是留下了一点残疾,影响不大。她对他爸的尽心尽力我们也一直看在眼里,每次去外地都是花自己的钱,大部分住院费也都由她垫着的。后来叔叔出院了,他们的通话就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可爱了。
我才知道她爸是一个游手好闲且嗜赌的人,在她小时候还偷拿她的压岁钱去赌钱,家里的长辈也费尽口舌劝诫他收收心,靠劳力挣钱。可他做事完全看心情,这些年把名声混得很差,有的地方根本不愿意收他。离婚以来,不仅没有给过一分抚养费,还经常找同事要钱花。同事也是心地好,每次都有求必应,每年要瞒着她妈孝敬她爸几万块。
没想到叔叔出事后变本加厉,想着存有几万块赔款的银行卡一直放在他女儿那里保管,他就时不时想各种法子来要钱。可这笔钱是家里长辈担心她爸拿去赌钱才要求放在她那儿的。
今天上班时突然听见她在问要给多少钱,我想又是她爸来电话要钱了。果然,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嗓子扯得很大,说话毫不客气,同事也渐渐激动起来,我还听到电话那头有上法庭断绝父女关系的字眼。和他交涉了一番才知道他又找人借钱赌博了,所以前面绕来绕去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最终不过是要钱。后来叔叔还要把银行卡拿过来,同事就再也忍不住了,能听出她强硬的语气中带着极大的委屈。
最后,他们没有达成一致,结束通话后没几分钟又打了过来,我一直在对面看着,只见同事接着电话冲出办公室,嚷着:“我马上来!”很快,我们办公室的人都听见外面有一个男的在大吵大闹,我很想出去看看她爸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又担心她会介意被大家围观。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跟在办公室其他同事的后面去看了一下。她爸正指着她说她的不是,看起来双手双脚都没有大碍,可谁又会知道他是一个完全不领情不负责任的爸爸呢!
见我们都聚集起来,老总也过来问情况,他才作罢下了楼。后来,同事应该是和她妈商量了一下,然后把身上的现金全给了他。可我们都知道,他还会来闹的,这次是来硬的,下次可能就会要死要活,可最终目的都一样。
虽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本身父母离异最对不起的就是孩子,如果不是遇到这样的父亲,我相信她们母女俩日子过得也很舒坦。可又如果她一直狠心不管他,她也不会被她爸反反复复像“催债”一样折磨。而就像她会吃完爱心早餐一样,她也不会违背良心和亲情对她爸不管不顾。
只希望叔叔早一点学会领情,学会承担!这样您女儿也能看到结婚是找一个依靠而不是遇人不淑。我想她一定不想看到自己以后的孩子经受和她一样的痛苦。
诸如这样的故事其实每天都在上演,有时候我们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比所有人都糟,其实还有很多人正处于更难以言说的困境,或因为家庭、或因为工作、或因为自己,不过千万不要因此感到绝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背后支持你、关心你。不急,我们有一生的时间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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