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和朋友说,我打算换个笔名了。朋友问了问之后表示啊,你开心就好。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好奇来问我,你是不是换了挺多个笔名的,为什么又要换了。于是我想了想,是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每一个笔者的笔名都不仅仅是因为好听,而是每一个笔名后都有着一段故事,每个笔名看上去就像是过去的自己。每换一次,就成长一次,蜕变成新的样子。
大概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想要成为一个讲故事的人的。我也很清楚地记得,我写的第一篇小说,叫做《刀疤传人》。内容写了什么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大概是一个江湖剑客复仇的故事吧,现在想来也是幼稚得好笑。
但是我也很清楚地记得,从那以后,刀疤传人这个名字,也成为了我的第一个真正的笔名。这个现在看起来极其中二的名字与我而言算是有着一些特殊的含义的。它是我爱上文字的开始,我也用这个名字,遇见过我很多珍重的人。那个笔名大概是我所有追求的起点,所以我很长时间内,都舍不得换掉它。
直到后来在成长中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字的杀马特倾向。但是实在感情深刻,不忍换掉。还或许是因为个人原因曾经有自残经历,觉得刀疤两个字还是很适合自己,于是在初三那年看过了《死亡笔记》这个电影后,把笔名改成了刀疤KIRA。我觉得大概那个笔名是我愤世嫉俗的开始吧,当时的我疯狂地喜欢电影里的夜神月,觉得这世界所有肮脏都该被鲜血和死亡来制裁。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笔下的故事里就开始有了黑暗和偏激的萌芽,只不过当初还不明显,直到有一天这种萌芽参了天,我才意识到那个时候的改变。
刀疤这个系列的笔名着实用了很久。以至于我有点模糊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把笔名改成了每个人看到都要笑一次的刀疤创可贴。这是我一直沿用到了高中毕业的笔名,它看起来好笑地矛盾,像是隐藏在坚强后的脆弱。我的高中大概过得并不快乐。而且直到现在我都基本不会怀念我的高中生活。那种矛盾让这个笔名也存在了一段时间,刻在我曾经或者欢喜或者难过的回忆里。
2016年的10月21号晚上,是刀疤系列的名字正式成为历史的一天。那个晚上我和我曾经的少年分道扬镳,也和过去正式说了再见。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画地为牢困顿自己的刀疤,在我的大学开始,我彻底决定成为一个没有过往的人。
很少有人知道,南暖的谐音是难暖。我不再期待爱和光明,我知道这个世界终究点染薄凉。曾经所有的玻璃心都在岁月里被打磨成了金刚钻,一样熠熠发光,却终究坚硬许多。
我开始成为新的人,有新的生活。除却对文字不变的热爱,身边的一切几乎都变了模样。我开了自己的公众号,用南暖命名。有时候写写故事,聊聊天。算不上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也乐得逍遥。
大一结束的假期我参加了新概念大赛,也一点一点更认真地去写自己的文章。我想要成为更好的人,我想要自己的文字被更多人喜欢。我开始变成了一个追逐光的人,追着我的梦一点点向前走。
只是我的文字里的温度越来越冷,也有大片大片黑暗的模样。我像是世界的逆行者,走在暗色的边缘上。
什么时候开始,再见成为了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美好。
我开始喜欢红色,那种大片大片的红色,在视网膜上燃烧成热烈的模样。我染了紫红色的头发,涂了鲜红的指甲,穿暗红色的鞋子。我想这样会不会把我自己的灵魂也燃烧起来,像是盛大而且决绝的转身。
美术上人们把红色归为暖色,人们也都觉得红色是火一样温暖的颜色。可是很少有人看见过那种盛开的红色缱绻绵延在草原上的样子,然后所有绿意荒芜,风吹过去,荒凉倾世。
所有的热烈之后都会有着想象不到的薄凉清冷。那种冷会一点一点渗透进我的骨血深处,让我的鲜血沸腾之后冷却到冰点。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爱了,再也不会留恋了。我知道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那样耀眼的红色,然后一点点变成了封陈着的暗红色。
我喜欢在黑夜里看红色的月光,它就在天空亮着嘲讽着我终于变成了一个无心者。我抬起红色的瞳眸没有温度地笑着,原来在真正麻木的时刻,红色也是不为人知的冷色。
昨日与朋友聊天,在一个契机之下,我突然又萌生了换笔名的冲动。南暖这个名字虽然含义是冷的,但是看上去未免温暖,不像是我该有的样子。
新的笔名叫做玖酒,听上去像是99。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两个字,总觉得它们像是燃烧着的冰冷红色,让我的梦也一直延续着。
我想,每个笔者喜欢给自己起一个笔名,绝对不仅是因为好听,还是因为笔名像一张面具,传达着某种隐藏的感情。每一个笔名都是记忆,隐藏着过去你未曾告知于众的秘密。
可能以后我还会换很多名字。我还会成长很多次蜕变出更多的样子。但是我会记得每一个笔名,还有隐藏在面具后的每一个过去的我。
你们都是我灵魂里,不肯愈合的,温柔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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