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星,无名导,无营销,高口碑,这样四个关键词,我们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对的,我们曾经把这些词放在《疯狂的石头》上,放在《记忆碎片》(2016年中韩合拍版)上。除了这四个关键词的相似,三部影片在剧本的构造上也相似。我特地百度了一下,这种叙事方式叫做“莫比乌斯环式叙事”,几个故事看似相互独立,它们在平行时空下进行,但就是这些无意中的巧合,一个接一个的巧合,嵌套在一起,让故事彼此质之间关联起来。直到最后,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看似复杂的事件,起因竟如此简单。
这样看来,这种类型的电影剧本是有一种叙事套路的,就是有一个框架在那里,你填充一下人物和事件就好了。所以,我们很快能在电影中看出其它相同类型的电影的影子,但又情不自禁打出高分,因为故事实在巧妙。华语电影,精彩的故事太少,大多靠的都是包装,高能的编剧更少。所以《心迷宫》被认为是近年最好的国产电影不足为过,不仅因为导演对于人心的思考,更在于编剧在剧本上的用心,只这一点,足以秒杀那些粗制滥造。
《疯狂的石头》的起因是一块石头,《记忆碎片》的起因是一具尸体,《心迷宫》的起因也是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宗耀:我真的是失手杀了你,我很内疚
因为和爸爸在自己工作上的观点分歧,我已经好久不跟爸爸说话了。在别人眼中,他是大公无私的好村长,在我的眼中,他只是暴君政策的老顽固。在工作上,我没有反抗,但是在其它方面,我要尽全力反抗,他最爱惜自己的勋章,我偏要偷走一块;他想要我在镇上找个对象,我偏偏要爱上村里的黄欢。
黄欢,她是个好女孩,很容易满足,每个月我回家给她带点小礼物就可以了。但是这次,我们才分开几天,她就打电话要我回家,是太想我了吗。白天去吃了流水席,一个老人烧山把自己烧死了,真可怜。晚上,我又接到黄欢的电话,赶到老地方跟她汇合。才亲热不久,黄欢说自己怀孕了,我有点意外,她要我娶她,但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啊,我家里不会同意的。
咦,那边是谁,白虎?他发现了我和黄欢,听到了我们的秘密,要我给出一万块钱的封口费。我哪来的那么多钱?能不能讲点道理?跟白虎进行了一点肢体冲突,我手一重,白虎摔在了地上。怎么不动了?死了,黄欢说。我脖子一冷,我只是想要白虎不要乱说,并不想要杀死他啊。我手足无措,稍微用稻草盖住了白虎的尸体,就急忙带上黄欢回到了镇上。
黄欢劝我回去,我何尝不想回去,但是回去之后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要余生面对黑冷的墙壁。明天带上黄欢私奔吧,等安定下来,再跟父母联系。等等,好像掉了什么东西,爸爸的勋章不见了,不会是那天晚上忙乱中掉在稻草堆里了吧。
村长:我不能让你毁我儿子前程,对不起
今天儿子回来了,还是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唉,都说知子莫若父,怎么当儿子的这么不体谅爸爸呢?晚上的酒席,我把自己喝了个烂醉,当时的我不知道,这一醉,让我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我跟大家从小树林回家的路上,意外地看见了我儿子宗耀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旁边还有黄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到那个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宗耀慌张的用稻草盖在白虎身上,就带着黄欢逃走了。有人死了,是我儿子打死的。我走近前去看,是白虎。
突然想到明天大家查出凶手是宗耀,那……我不禁冒出冷汗,不行,我不能让你毁了我儿子前程,对不起。我机械般地在白虎身上堆起了更多的稻草,然后放了一把火。回到家,我不能入睡,我的计划是明天起个大早跟邻居去锻炼,走到昨天的事发地点,引导大家发现尸体。但是我睡过头了,等我醒来,尸体已经被大家发现了,据说,死的是黄欢。虽然我知道死的是白虎,但是这样的误认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宗耀就更安全了吧。
死者是黄欢的误会很快就解除了,法医说是个男人,并且在尸体身边找到了一张身份证,死者被认为是陈自立。将错就错吧,我们找来了陈自立的老婆丽琴,我试着叫丽琴打自立的电话确认一下,但是丽琴似乎并不想。自立的葬礼如期举行,我过意不去,找到自立的电话打过去,果然接通了,我听到了自立的声音,可是我把电话交给丽琴的时候,那边又没了动静。葬礼被镇上的一个电话中止了,丽琴被公安局叫走了。回来的时候,丽琴把尸体退了回来,原来自立是在从镇上回家的路上摔下了山死掉的。
尸体在村办公室,让我心里不得安生,我把尸体偷了回来,偷偷埋在了家里的猪圈下面。白虎的哥哥白国庆找到了我,他想要借尸体来假装是死掉的白虎。他的理由是白虎在外面的债主来追债,用这具尸体来假装一下白虎,糊弄一下债主。但是我想,虽然白国庆不知道真相,但是也算物归原主了吧,我同意了。
丽琴:惊吓还是惊喜?还好,总算结束了
我是一个命苦的女人,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但是在他全家人的反对下,他没有娶我。我嫁给了一个瘸子,他叫陈自立,爱喝酒,喝醉了就打我,他在镇上有女人,可我一提离婚,他就打得更凶。我的亲梅竹马叫王宝山,自立不在的时候,他会来陪我,但是,他有老婆了,老婆都快生产了。
我厌烦这样的生活,宝山来了,我告诉了他,我想杀死陈自立。宝山支持我,也愿意帮助我,但是却不愿意主动去杀他,就像当时,他说他爱我,却不愿意反对他的家人。我把宝山赶出去了,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我不知道。
一大早,有人敲门,说村长找我,原来,是村里的黄欢死了,据说是被宝山烧死的,宝山为了自保,说自己昨晚在我家。我突然想要他受点苦,就告诉村长,昨晚我没见过宝山。最多被打几拳而已,黄欢不是他杀的,真相会大白,他不会出大事的。我做完伪证,就回家了。
过了不久,我又被村长找去了,村长告诉我,被烧死的,是我的丈夫陈自立。当时我愣住了,村长大约觉得我是伤心,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情,是惊吓还是惊喜?我不知道。村长一再让我给自立打电话确认一下,但是我说不,他死了,事情就结束了,我也不追究,但是他没死,我的苦日子就不会完,所以,我宁愿他死了。
我带着尸体回家,举行了葬礼,邻居们很照顾我,大壮更是帮我包办了一切。葬礼上,我接到一个电话,要我去镇公安局。大壮开车载我去的,在大壮的车上,我看到了自立的拐杖,我隐约想到了什么,但是我没有深想下去。在公安局,我看到了另一个自立的尸体,不,这个才是真正的自立的尸体,他是昨天从山上摔下来的。公安说,自立的死没有人为痕迹,应该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但是我想,自立的死,跟大壮有关,可我不要举发大壮,我还要谢谢他。
白虎:这或许是个解脱,谁会说这是个错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我会死,那么我最后几天不会活得这么痛苦。我承认,我是一个失败的人。穷苦的命,却偏偏患上好吃懒做的病。在镇上,我没有好好工作,反而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那天我在早餐店遇见了陈自立和他的小三,这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个瘸子,什么好事没做,却有金钱有美女,家里有漂亮老婆不说,在外面还乱来。这样的人,我偷他的钱,是替天行道了。
我跟踪陈自立,很轻松偷到了他的钱包。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偷东西,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不痛快。都说佛香能给人安稳,我也第一次去了寺庙。第一次给佛祖供奉香火,用的却是偷来的钱,想起来也是可笑。我祈求让我解脱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要每天堕落的赌钱,不想要吃了上顿没下顿,更不想要沦落成小偷。佛祖,救救我。
我回到了乡下的家里,债主逼的实在是紧。在树林里,我偶然遇见了我们村长儿子宗耀和黄欢,原来,这两个人在地下恋呢,还搞出小孩子来了。他们发现了我,正好,那就给我一万块钱的封口费吧。宗耀不答应,跟我扭打在一起。我头一晕,就倒地上了。我死了。
死是什么感觉?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想,是佛祖听到了我的祷告吧,我想我是解脱了。宗耀慌乱的用稻草盖在我身上,就带着黄欢急急忙忙跑了。紧接着,村长也来了,他放了一把火把我的尸体给烧了,烈火的焚烧,我已经感觉不到痛,反而肉体更轻了,应该是解脱的更彻底了。
第二天,村民发现了我,他们误认为我是黄欢,黄欢的妈妈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哭个不停他们认为是王宝山杀死的我,就要把王宝山抓起来。后来法医验证我是个男身,又从我身上偷来的陈自立的身份证判断我是陈自立。我被运到丽琴家里,下葬的那天,大家都在为我哭,算是沾了陈自立的光了,要是大家知道死的是白虎,还会有这么多人哭泣吗?葬礼没有顺利进行,丽琴被镇公安局叫走了,回来后把我退回了村长那边。原来陈自立真的死了,他自己摔下了悬崖。
半夜,村长把我的尸体偷走了,埋在猪圈下面。我知道他无法面对我,特别是在自己每天办公的地方。其实,我不怪宗耀,我没钱没能力,一身坏毛病,还生了什么经常流鼻血的病,就算宗耀不推到我,我也活不长久的吧,所以,我不怪他;我也不怪村长,他是个好村长,兢兢业业,对我们都很好,但是为了他儿子的前程,他不得不烧了我,也给了我更彻底的解脱,所以,我也不怪他。
我哥哥来了,他向村长要借我的尸体一用。原来,我的债主找上门了,哥哥太穷,还不起债,只能用一具尸体伪装我,骗过债主保个平安。村长答应了,原本我以为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却不想我的哥哥是个死脑筋,他不知道尸体就是他弟弟的,还在等着我回来,还认为会有真正的主人来领这尸体。
死之前,没人心疼我,死之后却这么多人为我哭,死之前,我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死之后,我让父子解开心结,让哥哥一家摆脱了负担。阴差阳错,却给了我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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