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八一

梦里梦外——八一

写给自己的话：

“八一”都没有个正经的八一样子，当的是什么兵？

「1」冒雨出发

又是大雨，每年外训都巧遇大雨与我们结伴而行，少了往日的闷热，还真有些不适应，倍感秋凉。车子开到了青龙场，雨还在不停地下。捆绑加固又浪费了两三个小时，大风吹得人直打哆嗦，这感觉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提前让我们感受到了高原地区的温度，连长冲我们笑笑，极为淡定地说了句，“龙塘沟比这里冷！”

看着大雨无情地肆虐着，而我们只有躲在仓库屋檐下的份儿，心里当然是不平衡，吃过了午饭盼着登车出发的命令早些下达！

结果坐上了车，人又抱怨腰酸腿疼，连续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吃不好也睡不好，带的饼干、泡面吃完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帮助作用，一路上索然无趣只能靠打牌来解闷。凌晨两点半，火车到达了指定位置，可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找个地方就能睡着，也不知道是几点，迷迷糊糊地就下了车，只觉得夜里的风很凉，意识还不清醒。卸载完毕，所有人又都回到了火车上，炊事班开始做早饭，我们就趁机会再睡会儿，体力严重跟不上啊。

吃了碗热乎乎的方便面，人才算是缓过劲来，天渐渐亮了，各排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登上运输车，出发！

这一路上我都没心思看什么风景，实际上也没什么风景可看的，都是些大山大河大石头之类的。行驶到一段崎岖不平的公路上，震颤得要命，这才把我从睡梦中颠醒了，隐隐约约听到了那么一句，说是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下了车，眼前的景象着实令我大吃一惊，我们营驻扎过的地方竟然是在一条公路下面，山坡很陡峭，随时都有车子顺势滑下来的危险，只能祈求上苍庇护了！曾经来过这里的老士官们还在议论，以前铺设的水泥板还有利用的价值，连队搭设帐篷的位置选择在了河对岸的狭长地界上，两个连队加上一个营部，也够拥挤的。从我们下车的那一刻起，龙塘沟的雨水就没间断过，干活的时候干脆把雨衣都穿上了，时间有限，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各类物资的清理和帐篷的搭设，因为今晚将在这里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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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月一日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上午拾砖，下午敲砖。事实上就是把能利用上的有限资源全部都利用上，这样既可以节省开支，又能节省时间。不带砖头出来的确是一项失误。零零散散地弄到了一些还有利用价值的砖块，尽管是破旧不堪，但是这样的条件下能有东西，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估计是当地的老百姓搬不走，或者就是搬走了也没什么用。

铺砖打水泥将会是我们今天的重点之一，我还主动请缨帮助连部做一些事情，没想到这一干就到了深夜。我的任务就是负责敲碎他们抬回来的大块水泥石板，敲得手都要断了，连长还嫌我们的工作效率低，没办法，领导的战略眼光不是我们能够相媲美的。连部的帐篷一定要把水泥地面铺设到位，因此在沙子和水泥上不可以有丝毫的马虎，几道工序都得分得清楚才行，用行话就叫“巴适”！四袋水泥打造出的水泥地面，绝对耐磨好用。

我佩服连长的过人之处，心细的同时动手能力又强，身体素质更是没的说，当数一流，生病了居然还有如此充足的干劲儿，真的是让人汗颜。很多实用的方法我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理论联系实际亦是如此，只要人肯动脑子，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日后必定有所作为。明天就是“八一”了，还是指导员说得好啊，如果我们自己都不重视的话，那别人就更指望不上了，今年的“八一”我们将在龙塘沟度过了，为了安家而继续拼搏。

除了狼狈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词汇来形容今年的“八一”了，冒着大雨前往团部出公差，走了不到一半的路，裤子就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裤腿往鞋子里灌，结果就是连鞋也湿了，差不多三公里的路程让我郁闷了一天。村子和小学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清一色的土坯房，破旧的院门，仿佛让人置身于封建社会，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有多贫困，不用猜都能想到，就连小学校也只有几间水泥房，操场不过是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能走到团部驻扎的位置我已经深感庆幸了，一营、三营和直属队都驻扎在此地，非要给我们和二营调过来出公差，这不是成心为难人嘛，千里迢迢赶上山，就为了给人铺路来的，指挥帐篷门前的大路都归我们了，因此我也能幸福地遇见涛哥，当然还有浩天，他那满腹的牢骚正好没处发泄呢，一股脑儿全都倒在我这儿了，抑或是今天本来心气就不顺，就该有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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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四连的一个新兵竟然不管不顾，铁锹冲着我就开始铲石头，连个道歉都不说，鞋子差点都给你铲飞了，骂了他两句，这下老实了，我也不想惹事生非，可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吧。说好了中午饭是在上边解决的，可是协调了半天的，最后还是得自己煮方便面，人都快冻僵了，就指着这点热量来支撑身体呢！衣服更是湿了干，干了又湿的，鞋里都能倒出水来，可我们连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不让人难过？不知不觉我坐在服务社旁的大石头上竟然睡着了。

其二，军务上让我们运沙子和小石子，铺设河对岸的一条路，罗干事这个吝啬鬼看沙子，愣是不见参谋长签字就不放一粒沙。一来二去耽误了很长时间，我们是有命令在身的，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这时候两个卫兵跑过来，刚巧赶上罗干事放沙子，他们不了解情况，上来就开始冲我和格茸定主嚷：“我们股长让你们搞快一点。”那命令下达的比股长还牛！一个列兵都可以如此命令我们，格茸的火气更是再也压不住了，而我则在一旁观望，没有发一言，动一下。本来我是不想卷入冲突之中的，可是你一个卫兵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从我手里抢铁锹，有点太荒唐了吧，礼貌规矩你们不懂吗？给我的解释就是帮我干活！这也是帮忙？分明就是抢劫啊！

老杜你有点太扯淡了吧，这样的解释难道就可以掩饰你护犊子的做法了吗？既然你都这么做了，那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划清界限，你不也和我说了吗，“本来我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我的平时表现很好，给你的印象很深刻，这才算是熟悉，我没想到今天这事的主角会是你！”你这话够狠啊，旁边的小王八蛋还在那煽风点火地补充说明，说我不尊重他们！不过我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你们做的那些事本身就让人感到可耻，监守自盗，部队还没出来的时候，不假私自外出的人里面一半都是卫兵队的人，见不得的猫腻难道还少吗？屁大点个事情都能弄得满城风雨，你们真的做到了卫兵应该做的吗？你们尽好自己的职责了吗？你们还配算作标兵吗？卫兵连点卫兵的样子都没有了，卫兵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做人都是有良知和底线的，我就不信首长他会偏袒谁。别以为你不上报对我的处理意见，我就会感谢你一辈子，事实上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更认清了你们的真实面目，唯一对不住的便是我们刘排长，害得他跟着我和格茸一起挨骂。我们今天忍了，这样不公正的待遇，我不想多去评价什么，你们什么样人，我心里也很清楚，帮助你们干劳动，最后不把大伙当人看，当牲口用，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决断。

一路淋雨回连队，换了鞋子，吃了饭，人也渐渐平静下来，再也不用去这些没有用的了。和严排匆匆一别，八一就算是过完了，没有什么气氛，相反多了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