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生病了,包括我自己。——题记
01
我和同事杜鹃姐路过车站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了他老婆两个耳光,一直辱骂她,并且推搡她,让她滚。我想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尊严的女人,可能早都还击了,或者走了。可是他老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直哭泣,拉着她丈夫的衣服下摆就是不走,固执得像个孩子。
我和杜鹃姐看得唏嘘不已。乔万尼奥里说:“女人最可贵的两种品质,那就是:辨别善恶的能力和羞耻心。”是什么让那个被打的女人连羞耻心都没有了,依然拉着那个对她施暴的男人不放?直到公司杜鹃姐还在跟我讨论刚才刚才看到的事情。
司机小光听了我们说的这件事,插嘴到:“这算什么,我遇见的才叫奇葩呢?”原来,小光有一次和女朋友逛街的时候,也是遇见有个男人在打老婆,只不过这个男人凶多了。用皮带使劲抽打她老婆,她老婆脸都肿了,头发散乱成一团,身上已经有很多皮带抽打的红色痕迹,他还没有停手。她老婆一边哭喊一边讨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了... ...”
很快周围围了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地指责那个男人不该打老婆,那个男人骂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没见过打人啊?”一位老大爷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他:“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结果他直接骂老大爷:“老东西,要你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小光气得冲上去就要打他,正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老婆一边哭一边说:“你们不要骂他了,他是我老公!”小光说那一瞬间,他差点要内伤了。有一种我为你挺身而出,你却嫌我多管闲事的感觉。
其实小光的心情我能感同身受:因为这样的事情我有切身体会。
02
我的表姐经常被家暴。她结婚十多年了,老公每次把她打了之后,就会把她身无分文地赶出家门,让她出去打工。
每次都是家里的亲戚给表姐生活费,给她送衣服送被子,她才得以在城里打工生活。表姐每次被打,我们都要气得大骂她老公,让她不要再回那个家,跟他老公离婚算了。表姐一边向我们诉说她老公的种种恶行,一边哭泣,发誓再也不回去了。
可是每次都用不了多久,她老公电话一打,给她说些好话,她就乖乖的回家去了。经常把我们气得半死,而且表姐每次回家都不敢跟我们说,好像我们才是破坏他们姻缘的恶人一样。我们私底下都很奇怪,表姐没结婚前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她会这样软弱?难道世上的男人死绝了吗,就非他不可了?
直到有一次表姐又被她老公家暴赶出了家门,这次表姐打工的地方离我很近,我和她接触久了,才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刚到城里打工的时候,我就让表姐把手机号码换了,让他老公联系不到她。表姐说电话费还有三十多块钱,用完了就换。后来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换,我就问她:“你怎么还不换手机号?”她说:“上班没有时间去”,停了一下又说:“这附近没有营业厅,办新号还要用身份证去办,太麻烦,算了不办了!”
我正想给她说哪里有营业厅,结果她跟我说:“他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他给发短信叫我回去呢,我才不回去!”我注意到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些勉强,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表示她不会回去的决心。我冷哼一声,说道:“对啊,最近农忙,家里缺少劳力,当然会叫你回去了!”
这个时候表姐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地里那么多活要干,也没人给他做饭,想想他也怪可怜的!”我惊讶地看着她,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她前一天才跟我说他老公的一个恶行:表姐怀孕7个月的时候,她老公第一次打她,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使劲往墙上撞,把表姐撞得头破血流。
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容易原谅对她施暴的人,而且不计前嫌地替施暴者着想,这不是有病嘛!
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她确实有病了,而且是心理病。
03
1973年的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两名有前科的罪犯,在抢劫银行失败之后,挟持了四名银行职员。警方与歹徒僵持了130个小时之后,因歹徒放弃而结束。这本来是一件普通的人质挟持事件。
但奇怪的是这四名遭受挟持的银行职员,对绑架他们的人显露出怜悯的情感,他们不但拒绝在法院指控这些绑匪,甚至还为他们筹措法律辩护的资金。他们表示不痛恨歹徒,反而感激歹徒对他们的照顾,并对警察采取敌对态度。更甚者,人质中一名女职员竟然还爱上了其中一个劫匪。
专家们经过深入研究这件事情,发现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杀手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人质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会觉得是恐怖分子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于绑架自己的暴徒,他们的恐惧,会先转化为对恐怖分子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
这种屈服于暴虐的弱点,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很显然我的表姐和那两个被家暴的女人都已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从表姐的种种行为看,她不换手机号就是不想断了跟老公的联系,还想再回家,她向我表决心不回家,其实心里已经想回家了... ...她已经依赖上了对她施暴的老公,离不开他了。
04
很多和表姐一样的女人,长期处于高压之下,安全时刻受到威胁,当施暴者一旦对她们好一点的时候,她们很容易受到感动,逐渐依赖、崇拜上了施暴者。
我们常常对那些被家暴的妇女“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却往往忽视了她们的心理变化。这也许是很多家暴事件得不到解决的根本原因。
简单来说,在家暴中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女性,通常遭遇过几个过程:因为突如其来的家暴让她感到受到威吓,进而产生恐惧心理。而家暴的男人总是在施暴之后,痛哭流涕,请求原谅,发誓下一次再也不敢了等,这个时候很多女性都会选择相信他的话,或者女性碍于面子、或者经济不能独立、孩子等原因,选择忍耐,然后迎来一个甜蜜期。
当然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之后女性又被突如其来的家暴受到伤害......这种不安的环境,让女性的身心时刻受到威胁,而施暴者又会偶尔略施小惠。在这个反反复复的过程中,出人意料的心理错综转变,让女性容易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要治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首先要让受害者认识到自身存在的问题。然后最好是找心理医生进行心理治疗,帮助受害者帮助受害者建立积极的心态,不轻易屈服于现实。并且完善我们的制度,让施暴者的行为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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