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菲晚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先锋派小说家余华的成名作。写于1986年,因当时新闻报道一车苹果被抢事件而引发的思考:年轻人天真而迷茫,年过十八,刚从中学毕业,进入新的社会环境——成人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小说中的“我”在出门远行的路上,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目标不定,前途不明。用自以为是,稀少的以往经验代入陌生而复杂的世界。
这本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远行,为了这一天,用了十八年的时间作准备。那么十八岁之后,做好了哪些准备,年轻人该怎么出发?此小说,抛给我们的疑团,没有现成的答案,留给我们自己思考。
1
前一晚的十八缕烛光还在眼前飘忽,凝神许下的心愿还在嘴边温热。 从此“我”开启了十八岁的门,步入人生的一个重要关口。
第二天中午,当“我”满头大汗跑回家时,父亲刚收拾好一个红背包,忽而拍着“我”的后脑门,这样的敲击欲使“我”清醒,让“我”出门远行。可“我”仍处于跟同伴一起玩乐的兴奋中,还未能缓过神来。
于是一脸懵:我——?“我”丝毫没有意识到十八岁作为成人的意义。去哪里?怎么去?为什么去?脑海里似乎茫茫一片白,就挎包出了门。
世界上没有一条路是重复的。背包里没有地图,没有定位器,没有目的地。父母别无它法,给不了更多,他们唯愿“我”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在出门之后学会独立。他们唯愿“我”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在远行中学会坚强。
麦家写信给留学的儿子说:“我爱你,真想变作一颗吉星……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便可能,我也不会这么做。因为那样的话,你的人生必定是空洞的、苍白的、弱小的。”
所以,自己的路,自己摸索着自己往前走。在这条路上,没有快车道,没有缆车,没有云梯,只有一步一级向前向上突破。如果不是吉星高照,这条远行之路注定是漫漫长长,坎坎坷坷,风风雨雨。
2
美国文学教授托马斯·福斯特说,每一次旅程都是追寻。从结构的角度考虑,每场追寻包括这五个因素:一位追寻者;目的地;声称去那目的地的原因;路上遇到的挑战和考验;去目的地的真正原因。
结合本篇小说,追寻者是小说中的“我”本体,对自己的成长显露出愉悦,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我”格外珍重它们,这一天的旅途看上去很轻松。
世界上的路千万条,跨出家门第一步,朝哪个方向走,目的地在哪里,一路上或许有迷惑,有伤害,有挑战,有恐惧。“我”本该有所预见,然而“我”心中根本没有蓝图。
从早晨里穿过,走进了下午的尾声,还看到了黄昏的头发。“我”像一条海浪中的船,任凭风吹浪打,随波逐流。
目的地从旅店,到汽车,最后却变成了汽车里的座椅,很不明朗。路上行人都不知道,前面是何处,前面是否有旅店。都这样告诉“我”:“你走过去看吧。”
一路上车很少,汽车与司机不看“我”,一闪而过。“我”天真无邪地追着车跑,直到车消失,哈哈大笑,甚至后悔没朝它扔石头。
黄昏来临,旅店还没有着落。再次走过去看,汽车正朝“我”这个方向停着。
车抛锚了,“我”没有着急往前走,把找旅店的希望寄托在这辆正在维修的汽车上。
“我”已经不在乎方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汽车就在眼前。
面临的挑战和考验呢?“我”兴致勃勃地打招呼,递烟,赶紧为司机点烟,以为理所当然地让“我”坐车,他却粗暴地喊滚开。“我”怒吼一声,司机就笑嘻嘻友好地对我,亲切地让“我”吃苹果。
当一群山民过来抢苹果时,司机作为苹果的主人,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求保全自身,老道地忍让,可是“我”却毫无经验可言,路见不平,为他据理力争,却被打伤在地。司机把“我”当笑话,抢走“我”的背包,跳上村民的拖拉机扬长而去。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一直寻找的旅店,竟变成汽车的心窝——座椅。
3
小说在“我”的整个远行过程中,目的地摇摆不定,更未体现出声称的去目的地原因与去目的地真正的原因。所以,这谈不上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旅程,是一次不成功的出门远行。
旅行的意义在于,为我们封闭已久的心灵打开一扇窗,让我们的世界豁然开朗。
既然人生意义上的远行蓄谋已久,为此准备了十八年。那么十八年的时间,做了什么的准备呢?
我们从婴幼,孩童,少年,到成人,一直在不停成长。吃过的饭让我们体格健壮,受过的教育使得我们的心智不断成熟,各种能力逐步提升。
我们生而为人,既要低头走路,又要抬头望天;既要着眼于现实世界,又必须有精神追求;既要有自己的理想,又得肩负起社会责任。
前天,我看了电影《冈仁波齐》,真的被藏民那份虔诚之心折服。导演张杨先生花了一年时间,用纪录片手法拍出来的故事片。讲的是十一个藏族人,从芒康出发,走了两千多公里,去拉萨和神山冈仁波齐朝圣的故事。
豆瓣ID名为打回原型而已说,磕过长头,才最体会电影《冈仁波齐》。
《冈仁波齐》的幕后花絮里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接受平凡的自我,但不放弃理想和信仰,热爱生活,我们都在路上。”
十八岁之后,我们都该带着自己的梦想,坚定的信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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