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又放下,说起高中那三年,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虽已进入大学一年多,但说来也着实可笑,文笔不增反减,如今变得十分拙略。以下这些文字,均发自肺腑,若有表达不恰当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十四岁那年,我拉着行李,告别家乡,踏上了去南昌的火车,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算懂得坐火车的真正意义。我以为这将会是我一个人孤独的疲惫旅程,但没想到它却成了一群人毕生都不会忘记的热烈青春之行。
从天山到莲塘,要坐三天四夜的火车,除了火车,还要坐好几个小时的汽车,这一路上最磨人的不是距离,而是硬座,但这些对于那时年少的我们来说,却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我们在火车上唱歌,弹吉他,玩真心话大冒险……整个车厢都是我们的欢声笑语。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我们一同在车上唱歌的情景。有时是一群人的合唱,一曲罢,便会大家一起开心的喝彩,有时是一个人抱着库姆孜或者吉他的弹唱,结束后,聆听的人也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那些歌声很有感染力,它仿佛能让你忘记旅途的疲惫,一下子让你也变得兴奋起来,想和他们一起唱起来。
在那之前,我听过许多歌,有被人们称为天籁之音的经典之声,也有被人们放的烂大街红极一时的流行音乐,但那些,都不曾有过让我热泪盈眶的感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坐过很多次火车,有硬座也有卧铺,我也坐过很多次汽车,有一个人也有一群人,但都不及那三年的单纯美好。
除了旅途,让我们更加怀念和难以忘记的是我们在莲塘的校园生活。
初到内地的我们,有很多不适应,比如说水土不服,比如说倒时差。相比起水土不服,克服倒时差的困难是一件更不容易的事。因为时差倒不过来,上午大家到昏昏欲睡,更严重的甚至“不省人事”,而到了晚上宿舍熄灯睡觉的时候,大家又兴奋的睡不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同学都克服了这些困难,还有小部分没克服的回去了。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但冷却不比北方差一分。有同学说:“扛得过新疆零下二十度熬不过南昌零下两度。”虽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是开的却如此认真。在冬天时,我们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我们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却依然觉得自己是赤裸裸的行走在刺骨的寒风中。我和某些屈服在寒冷的淫威下上课把手缩在袖子里不做笔记的同学是不一样的,我不惧严寒,认真做笔记,结果后来手指头冻了,又红又肿,奇痒无比。
第一年的冬天除了无法忍受的寒冷,还有不能回家过年与家人团圆的思念之苦,当然,第二年第三年也会有,不过不用担心,那时候你已经习惯了。虽然没有能回家过年,但是不管是古尔邦节,肉孜节,中秋节还是春节,每一个节日我们都像在家里一样,学校除了让我们一起聚餐,自己组织节目表演,带我们去一些景点玩,甚至还给我们发压岁钱。在莲塘度过的每一个节日,我们都是如此开心。
为了让我们在饮食上习惯,学校食堂还特地会在每个星期六做牛肉面,虽然排的队很长,但是真的很好吃。元宵节的时候,给我们煮汤圆,虽然我从来没抢到过,过年的时候,老师带我们一起包饺子,让我们一起参与感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记得有次食堂做了韭菜味儿的包子,当时全班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韭菜味儿。
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我觉得,它不但能杀猪,还能杀人。
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从刚开始的八十多人变成了四十多人,留下的人也从纠结选文理科变成了纠结星期天仅有的一上午我是睡懒觉休息还是去班里刷题,大家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拼命的努力,以前抱怨早操太早的人,没了早操后反而起的更早来背书,那些从前总是说晚自习太久的人,在晚自习延长了之后也始终是班里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
后来,和所有的高考一样,有人欢喜有人愁。虽然也有不理想,但我们这一届大多数人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在上飞机要回疆高考的前天,我和某几个同学最后一次刷题,我们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里,横七竖八的桌子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书,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同学收拾教室打扫卫生,那一刻我想:曾经那个贪玩不懂事上课睡觉只会抱怨的少年,早已被时光这把刀杀死,如今三年已逝,我们大概都成长为了一个新的自己吧。
毕业聚会结束,大家伙儿饮完一杯南昌梅雨季节的酒后挥手各奔东西,纵然如此,我相信青春宴席却仍旧未散。有些东西,是无法代替也无法忘记的,比如你们,比如莲一。
飞鸟与鱼是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我不知,但我知道从雪山到青荷湖畔距离一定不远,因为那不过是从新疆班走到青湖畔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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